崔公衣裳松垮垮,他也松垮垮。
崔公騎驢,他也騎驢。
只是崔公戴了帽子,他沒有戴。
崔公更柔弱,他則更自然。
崔公著紅衣,他著道袍。
更多的細節就記不清了,那時候的三花娘娘還很小,也沒有現在聰明,記的很多事情都變得霧蒙蒙了。
不過如此一看,雖說她是先見過云頂山上的崔南溪,卻并沒有先入為主,認為老道士是學的崔南溪,恰恰相反,直覺便是文人在學道人。
三花娘娘便默默站在原地,也不說話,只盯著他走近。
與此同時,老道士也看見了她,眼中有些驚異,也直直盯著她。
“吁……”
老道士在她面前停了下來,身后兩名年輕道士便也跟著停下。
“三花娘娘怎在這里?”
“家里的柴燒完了,三花娘娘出來砍點回去。”
“為何來這么遠砍柴?”
“近的都是別人的。”
“原來如此……”
老道士抬頭看了一眼這座山。
陽都城外沒什么高山,這也算是相對較高的一座,山上有峭壁,不高也不矮,摔不死人也能摔斷腿——
別看城外皆是山丘,道旁皆是草林,其實山上多數都是開墾過的土地,而莫說土地田徑旁的草林灌木,就是那些荒山野地中、道路旁的草林灌木也都是有主的。從哪里到哪里,哪一片歸屬于何人,都是當地人商量好的。哪怕很小的一行黃荊,也都劃分得好好的,當地百姓上山砍柴絕不會去別人那里砍,會引發口角糾紛。
自然是無人能為難得了她的,可她也沒有這樣做,反倒有意避開,去了那些尋常人到不了的懸崖峭壁上砍木柴。
文平子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女童。
看來那位仙師對自家童兒也不是全然放任不管。
心中只冒出一句——
不拘小節,而明大義。
“看來三花娘娘收獲頗豐。”
“這柴好燒著呢!”
“貧道今早收到宋道友的傳信,說昨晚極樂神來訪,道友已做好了標記,請我進城請神除妖。我已聯系好了周雷公。”文平子說道,“三花娘娘這是還要繼續砍還是回城了?”
“要回去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