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櫻腦袋里嗡嗡作響,她大概猜到了來者何人。這種場景她經歷過兩次,在她的上一段婚姻中。
利洛遠的桃花債追上門來,也是類似的鄙夷打量和不屑語氣,言語間都是諷刺嘲笑。西櫻從前覺得厭煩,但并不介意利洛遠的情人歇斯底里地糾纏,反正丟人的不是她,她視而不見就好。可今天這一出她沒辦法放任,大馬路上嚷嚷儲清的私生活,她丟得起這個人,儲清估計會有dama煩。
西櫻對玉頌儀的第一印象很糟糕,她向來不喜歡和跋扈無禮的成年人打交道,這類人往往不能套用普通的社交準則,只能見招拆招。玉頌儀就是家世更好的辛恬,豪門顯貴之家放縱寵溺出來的嬌蠻大小姐。
西櫻找了電子廠附近的咖啡館,看這位大小姐準備做什么。玉頌儀又用鄙夷的眼神環視了咖啡館的環境,不屑地沖西櫻抬抬下巴:“這種地方,你也好意思請我過來。”
西櫻看服務員一臉尷尬,忙點了兩杯拿鐵讓她離開,這才對玉頌儀說道:“工業園區附近確實沒什么高端的地方,抱歉了。不過,我并不認識你,也沒聽儲清提起過你。不知道你找到我,是為了什么?”
玉頌儀表情依然不屑,冷笑著問道:“你這副姿態,是覺得自己是儲清的正牌女友,有恃無恐嗎?”
任由西櫻再好的涵養再強的偽裝,也受不了這位不說正事只知道冷嘲熱諷的大小姐,板著臉說道:“你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你既不是我的朋友,也不是我的上司,我沒有義務犧牲休息時間陪你聊天。”
玉頌儀像是沒遭到過這么直白的拒絕,講話聲音都高了八度:“我是要跟儲清結婚的!你趁早跟他斷了!你掙這種又臟又累的錢,他都沒幫你安排個清閑的工作,你以為他很在乎你嗎?”
西櫻聽了這些堪稱無腦的問題,反而不想走了。玉家是不是給儲清拋橄欖枝十分存疑,拋了個炮仗出來才像是真的。玉家教出的小孩,嬌蠻霸道可以理解,但毫無政治素養口無遮攔,這也太難以置信了。
西櫻換了個舒服的坐姿,擺出一副虛心受教的表情,柔聲問道:“你好像跟儲清也不熟悉吧,為什么咬定了要和他結婚呢?既然你查過我,應該知道我去年才離了婚,對于婚姻并不抱有期待。你不必把我當成你自己婚姻的威脅。”
玉頌儀看西櫻變了態度,以為自己的言語威脅十分湊效,得意地哼了一聲,鄙薄地說道:“我太知道你們這類女人了,仗著自己有美貌有手段就妄想攀附豪門,以為自己混進了上層圈子,到頭來還不是一個小丑。”
西櫻依然保持笑容,只問自己想知道的:“你有沒有正在交往的男朋友?為什么要舍近求遠,跟儲清結婚呢?”
西櫻的判斷果然沒錯,這位大小姐囂張蠻橫但欠缺關注,尤其是別人對她私生活的關注。玉頌儀聞言得意挑眉,露出她見面以來的第一個笑容,說道:“我怎么可能缺男人。不過我們這種家庭,談戀愛一起玩玩都沒什么,等到了二十七八歲,就得被家里安排聯姻了。”
西櫻故作詫異道:“你看上去不過大學剛畢業,這就要被安排去聯姻了嗎?”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哪怕這馬屁離譜得很。端上咖啡的服務員正好聽到了西櫻這句誠摯不已的虛偽恭維,放下咖啡就火燒屁股一樣疾步走開了。
玉頌儀眉開眼笑,也不嫌棄這咖啡館簡陋低端了,端起杯子輕抿了一口。
西櫻繼續下猛藥:“我對西峰市的豪門很熟悉,首都的也略知一二。以你的條件,是首都豪門圈子里搶破頭的聯姻對象吧?”
“那當然。”玉頌儀像是找對了炫耀對象,話匣子徹底打開:“我以為是要嫁到西峰市,已經很不愿意了,姑父讓我過來相看,居然還是更小的昱平。不過我見了儲清,他長得不錯,聽姑父說他前途無量,這個市長太太我就勉強當當唄。”
西櫻聽她口氣,玉家應該安排過官階更高的聯姻對象,明知故問道:“你姑父是誰?”
玉頌儀得意更甚,直接拿出手機找到了封謹禮的官方介紹,遞給西櫻:“喏,就是他。”
西櫻大開眼界,看來玉頌儀完全不懂官場潛規則。明明是封謹禮攀附玉家才換得高升,在玉頌儀眼里就變成了封謹禮人才了得。
西櫻露出了恰當的艷羨神情,贊嘆道:“你姑父對你的婚姻大事這么上心,你姑姑姑父的感情一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