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溫在丹尼爾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平靜。
他說,邪靈只是在操控人類的激素水平,但人類也可以做到自己欺騙自己的大腦。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扁狀的錫制糖果盒,
“你習慣薄荷味嗎?”
他問。
“可可以?!?/p>
溫看見他打開盒子,里面裝著的東西看起來明明是巧克力球。
她拿了一顆,很快就含化了。原來是包裹著巧克力的薄荷糖。
薄荷糖的清涼感確實讓她冷靜了一些。
也許再來一顆會更好。
也許他應該喂她一顆――
好吧這薄荷糖一點用也沒有,為什么裹了巧克力啊巧克力不是刺激神經嗎,純粹是他自己買了想吃吧,說到底為什么會買這么奇怪的糖啊,1920年代的商場也不至于只有這種東西吧!
林溫滿腹抱怨,她抬起頭,想抒發不滿,卻又吃下了一顆糖球。
因為丹尼爾又把一顆糖遞到了她嘴邊,只是隨手,仿佛不覺得有什么特別的。
“我只能給你這個?!?/p>
他明明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溫回憶著他指尖在她嘴唇上極其短暫的碰觸,越想越色情。
“你不能留在這里,今天只是第四天,我也不會建議你在后續的任何一天屈服于珀西,我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考慮什么。你現在應該去宅子后面,坐上馬車,如果沒有人就自己策馬。你得去鎮上,去旅館找你的未婚夫,沒有別的辦法。”
他很篤定。
“如果還是不行呢?”她當然知道這樣最合理,可萬一還是不夠呢。而且珀西不會干涉嗎,剛剛他就找了個借口打發希奧多先回去,又把他的友人丹尼爾帶回了家。
“或者你能告訴我,你是怎么不受影響的嗎?這薄荷糖不可能有用吧?!?/p>
“更換追逐的對象不會增加你的快感,因為你能實現的東西,都已經在你體內了,你要做的是想辦法把它們引導出來。同時,你顯然是這個幻境的核心,不要假設自己不能做什么?!彼淠卣f,“至于怎么不受到影響,從我的立場來講,這是最基本的道德,沒有必要多說。”
那丹尼爾那百分之十的靈魂復寫率該怎么達成,林溫第一次覺得這個任務只給一百積分是件好事,這樣她不至于因為可以預見的任務失敗過于心痛。
不行,還不能放棄,既然都說到這了,那她得討論下去。
“那你總會想些什么吧,還是說你真的對邪靈的影響免疫?”
溫持續發問。
“世界上有比受欲望折磨更深重的折磨,那就是道德折磨。那種痛苦會讓欲望會像暑氣一樣全數蒸發?!彼烟枪蟹呕乜诖岸斘一貞浫松臅r候,永遠能找到那么多可以自我譴責的地方?!?/p>
林溫做不到,她覺得自己已經這么倒霉了,比起譴責,她還是想對自己好一點。
所以她選擇離開這座危險的宅子,騎馬到鎮上找到了希奧多,在一個足夠放松的擁抱之后,她詢問希奧多能不能角色扮演一下丹尼爾讓她好受一些。
希奧多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她。
“那你明天又打算要我怎么辦呢?”他維持著語氣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