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瑾看見小姑娘被關在牢籠里的那一瞬,好像渾身的血液都逆流了,刺痛,冰冷,恐慌。
他掏出槍連發幾顆子彈,偏偏那只藏獒皮糙肉厚,打不透。
“鑰匙!”
他用槍指著二把手。
他闖進去,攥著匕首一下一下插入藏獒的軀體,割開它的動脈。
他那年18歲,身手也就那樣,手臂被咬的鮮血淋漓,拼盡全力一身狼狽才殺死它。
他滿身血抱著小阿煜往外走,竟然沒人敢阻攔。
“小煜,沒事了,哥哥在。”
他把她抱到那張狹窄的床上,鋪好被褥,輕聲哄著她,就算睡不著,至少這樣會感到安全。
他的級別不配住單人間,他更不放心在自己出門的時候,小姑娘要和一群老男人獨處。
他混進了女人住的地方——因為是他,一個長相比女人精致漂亮的少年,又帶著孩子,于是被特別準許擁有一張不足一米寬的床,每晚他摟著小姑娘睡。
“哥哥。”
小姑娘從被子里伸出細胳膊,扯著他的衣服,沒說什么,又叫了一聲“哥哥”。
蘇南瑾低頭親了一下她的臉頰,把傷得最輕的手背湊過去,“給哥哥吹吹好不好?”
“呼——”
他忽然翻過手,像變魔術似的,一顆玻璃紙糖躺在手心,隱約能看出是綠色,青蘋果味的。
這糖路邊小賣店就有賣的,五分錢一塊,散著賣,他路過就買一塊錢的,夠他哄小煜半個月。
“吃了糖就閉眼睛快快睡,等哥哥回來。”
這小麻煩鬼,從小對外界反應極度敏感,動輒哭上一兩個小時,直到他猜出原因為止,今天反而一聲不吭,看來真是嚇壞了。
帶她去吃對街的米線吧,她喜歡吃那個。
六塊錢一大鍋,干豆腐絲,豆芽,還有其他的什么菜,鵪鶉蛋,甚至有兩片牛肉,熱騰騰的足夠一大一小吃得飽飽的美味——在他一個月五百塊的薪水能力范圍內,偶爾改善一次伙食。
他手里還有不到叁百塊,距離發錢還有十天,這本來不算拮據,可他想給小煜買身新衣服,到這兒快半年了,她身上始終只有出逃那夜穿的睡衣。
哪怕那件睡衣質量很好,洗了無數次都沒有褪色變形,可她一直在長高,手腕腳腕都快露出來了,入冬了該多難熬。
她很嬌氣的,能忍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他走出房間,門口,中年胖女人倚著墻,食指和中指間夾著昂貴的外國香煙,吐著煙圈。
這女人是無憂會會長的姐姐,在會里管采買的肥差,也是少數在會長跟前說得上話的人。
“阿瑾,你這次禍闖得太大了。”
“那靈獸也是你能說殺就殺的?”
“會長發了狠心了,要讓人拿你過去剁了喂狗呢。”
什么靈獸,低賤的chusheng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