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鵝老是纏著要見面,搞得他心里特別煩躁。按理說,能得到這樣的美女垂青,他應該偷著樂才對。可他只是一只見不得光亮的老鼠,所有的感動都必須背著別人。
況且他的時間已經(jīng)被買斷了,不可能再與外人糾纏。可今天他不能再拒絕了,今天是白天鵝的生日。早幾天白天鵝就跟他說了,讓他無論如何要過去一趟。
城里孩子的生日是金貴的,好像比“國慶”還重要。湯浩然一直記不住自己生日,即使記住也不會當回事。小時候過生日頂多煮個雞蛋,這就叫“小孩生日一個蛋,大人生日一頓飯”。
在那個物質(zhì)極度匱乏的年代,這屬于最隆重的慶祝了,也是小壽星獨有的待遇。那時候吃煮雞蛋可細致了,連蛋殼都摳得干干凈凈,絕不會浪費一丁點。
湯浩然帶了一個蛋糕,一點大就要一百多。雖然他有點心疼,但還是狠下心買了。白天鵝只邀了一個,他不能讓人家失望。吃完了蛋糕,白天鵝又要去舞廳跳舞。
既然沒法脫身了,那索性玩?zhèn)€夠吧。認識這么長時間了,還沒有真正陪過她呢。想到這里,他給吳老板打個電話,請他晚上不要安排了。吳老板不說行也不說不行,只是哼了一聲。
他們跑了好幾個迪廳,里面都是人山人海,一個個甩手踢腿的,就像得了躁狂癥。白天鵝無可奈何地說:“你可不要怪我呀,這些地方都滿了,我要到貴的地方去了。”
白天鵝總是盡量給他省錢,她知道湯浩然不是富人。湯浩然淡淡一笑:“隨你嘍,我?guī)Я松锨K呢。”白天鵝笑著說:“用不了那么多的,我哪有那么狠。”
這家迪廳環(huán)境非常好,客人也不怎么多。坐下來才知道原因,一聽百威竟要三十。白天鵝想要付的,被湯浩然按住了:“你別寒磣我了。今天是你生日,自己掏錢多掉價啊。”
那天晚上,他們幾乎沒有怎么跳舞,只是喝酒聊天。可他剛喝幾口,白天鵝已經(jīng)干了一聽。喝了酒,白天鵝的情緒更高了,還朝服務生大聲嚷嚷:“再來兩聽。”
看他一點一點地抿,白天鵝有點生氣:“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哪有這樣喝酒的?”湯浩然沒好氣地說:“不喝酒就不算男人了?我看你也少喝點,一個女孩子喝什么酒?”
白天鵝嘴一撇:“老土了吧,現(xiàn)代女性哪有不喝酒的。”湯浩然嘲笑道:“不會吧?抽煙喝酒亂罵人,把男人的惡習照搬過來,這就是現(xiàn)代女性的標志?”
結(jié)果他剛提到抽煙,白天鵝又要了一包“中華”。這里“中華”賣一百八,比外面貴了三四倍。白天鵝叼著煙的模樣,別有一種風騷和誘惑,就像電視里的壞女孩。
女人都有學壞的沖動吧,骨子里誰也不想當淑女。看他呆呆看著,白天鵝大聲叫道:“點火啊!”湯浩然訕訕一笑:“沒有火機。”白天鵝往后一倒:“沒火去借呀!”
湯浩然悄悄提醒:“我不能去借。我要是去了,肯定要賠上幾支煙。‘中華’煙多貴啊,我可舍不得!還是你去吧。你去借火,他們肯定樂得屁顛屁顛的。”
白天鵝輕輕點了一指:“小氣鬼!沒出息。”白天鵝剛抽了一口,就把嘴伸了過來。沒等他掉頭,煙已經(jīng)吐進去了,嗆得他連連咳嗽。白天鵝一看更樂了,笑得直抹眼淚。
他們一直玩到凌晨一點,白天鵝還是興致不減。湯浩然已經(jīng)困得不行了:“喂,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他不喜歡呆在娛樂場所,在這種地方讓他有攬客的感覺。
白天鵝立即宣布:“今晚我不回去了,我要和你一起住!”白天鵝喝得太多了,摟著他一刻也不放。不過,她好像沒有全醉,緊接著又強調(diào):“不許打我主意哦。”
湯浩然巴不得她走呢!所以故意嚇唬道:“那可保不準,哪有狼不吃羊的?”白天鵝立即應戰(zhàn):“哼,還不定誰吃誰呢!”她認為湯浩然是假清高,是故意吊她胃口。
湯浩然攔了一輛計程車,直接把她塞了進去:“你自己回去吧,我不送你了。”白天鵝拉著就是不放:“不嘛!太晚了我一個人害怕,要不你去我家吧?”
湯浩然只好認命了:“我們還是住在外面吧,要是被你爸爸看到了,還不打死我呀!”白天鵝不禁黯然神傷:“我爸爸已經(jīng)管不著了,他現(xiàn)在回不了家。”
湯浩然有點好奇:“怎么了?怎么會回不了家呢?”到了這時候,白天鵝才說出自己家世。原來她父親是國企老總,母親則是蘇北某市的副市長,地位之高超乎想像。
有一點她沒有透露,那就是她是抱養(yǎng)的。具體是怎么知道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她從來沒有點破。這就是她喜歡年長男人的原因,她是在尋找缺失的父愛。
白天鵝簡單說了幾句,然后拉著他就走:“不說這個了。我記得新街口有個鐘點房,一小時二十塊。”他聽了不禁悵然若失,原來她這么隨便。要知道,鐘點房是“約炮”用的。
也許是他看錯人了吧,現(xiàn)在女孩誰還守身如玉呢!當然,像白天鵝這個年齡,即使有性也正常,他沒有理由要求什么。白天鵝一語道破了:“你別亂想啊,我在報上看到的。”
他剛剛邁進大廳,又被白天鵝拉住了:“浩然,我們換一家吧。”湯浩然困得要命:“算了,就住這兒,反正是幾個小時。”白天鵝扯了就走:“別再往前走了,小雨在那邊呢!”
湯浩然還是不肯:“那就等他們進屋,然后再去登記。”說完往她懷里一靠,無精打采地垂下了頭。白天鵝哪有力氣背他,身子一歪坐在了地上。也不知是醉了,還是累了。
白天鵝剛進到房間,便呼地倒在了床上:“你去洗吧,我要躺會兒。”他本來想說“一起洗吧”,想想還是忍了。他怕火大了滅不掉。他把上衣一脫,便解起了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