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待的第一個客人叫林伶,小眼睛,趴鼻子,大嘴巴。林伶是他見過的最丑最瘦的女人,一件大紅吊帶衫附在身上,就跟掛在竹桿上差不多。偏偏她還留頭濃密的披肩發,感覺倒過來可以當拖把用。
盡管那件吊帶衫非常昂貴,卻絲毫不能為她增色。說白了,她就是一只爛蘋果,怎么包裝都是低檔產品,不靠強買強賣是絕對不會有人問津的。
這場無法逃避的xingai,徹底打破了他對職業的幻想。賣身可不是獵艷!無論你是什么感受,都必須拿出最好的狀態。湯浩然多少有點猶豫,不知道是上前還是退后。
妓女可以坐在嫖客腿上,但妓男可不能生搬硬套,以他的身高體重,誰也享用不起。正好林伶也討厭那種職業化的油滑,而湯浩然的誠惶誠恐正好滿足了她的征服欲。
林伶并沒有直奔主題,問他要不要先吃點東西。湯浩然不想浪費時間,連忙說自己已經吃過了。林伶點點頭說:“哦,那就陪我坐坐吧,等我吃過晚飯再說。”
酒店都有送餐服務,打個電話就送來了。林伶點了一份煎牛排,還有一小杯“拉斐”,說是哪年哪年產的。餐具是純銀的,顯得高貴又典雅。那種瑩潤顯得很內斂,不像不銹鋼那么張狂。
牛排只煎了六分熟,切開后血津津的,看上去有點瘆得慌。她微微皺了皺眉頭,好像不怎么喜歡。當時的有錢人都喜歡用西餐來彰顯身份,內心其實根本接受不了。
林伶的膚色非常黑,襯得刀叉更加白亮。而且吃得也不優雅,歪著嘴嚼得“嘰嘰”直響。看得出林伶的出身并不高貴,甚至可能還有一段“非人”的經歷。可越是這樣的人,越是喜歡擺譜。她要顯示自己有錢,顯示自己有品味。
原以為只要幾十塊錢的,結賬時卻付了二千多。這是一個農民家庭的全年收入,一小會兒就被她嚼沒了。具體是酒貴還是肉貴,那就不好打聽了,反正他也無福消受。
林伶連眼都不眨一下,只讓服務生開張發票。那個錢包也很奢華,上面還鑲了幾粒寶石。這讓他有點好奇了,感覺是個大人物。現在為官為商都要本錢,她靠什么登上高位的呢?
林伶肯定沒有被“潛”過,這模樣不要說上司沒有興趣,就連她丈夫也未必肯盡義務。俗話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女人一旦過了四十,xingyu會有一個baozha式上升。什么害羞矜持全都沒有了,只剩下一個吃人的母獸。
可惜啊,這時候她已經年老色衰了,沒有辦法再讓丈夫拼死拼活了。而找“鴨”無疑是最佳選擇,我付錢了就得讓我爽到底。
林伶朝他重重招了招手,那派頭像是女王賜座:“發什么呆呀,你快點過來。”說著架起了二郎腿,好像要做報告。林伶的裙子是真絲的,腿一翹滑了上去。
林伶的上半身很瘦,大腿卻豐滿異常,而且又粗又黑,就像是一截過了火的木棍。當時他真的非常非常絕望,面對這種又老又丑的霸道女人,要怎么做才能進入狀態?
林伶還在把玩他的惶恐:“喂,你坐近點啊!離那么遠干嗎?”說完又吸了一口煙,緩緩噴在他的臉上。一個大男人的忐忑,有時比小姑娘的驚恐更加攝人心魄。
很顯然,她是在模仿電影中的放蕩女人。看他還是不肯過來,林伶微微有點不快:“怎么了?怕我吃了你啊。”林伶的嘴特別大,有點像簸箕,真有可能把人吞下去。
考慮到自己的職責所在,他只好大義凜然地靠了過去。林伶也沒有計較:“帥哥,你叫什么名字?”這個問題他不想回答,至少不能說真名實姓。于是便即興謅了一個:“我叫方三木。”
后來他才發現,接到客人的第一時間,便要交待姓甚名誰家鄉住處,和上派出所基本一樣。林伶冷冷一笑:“哼,我看你真像個木頭了,敲一下響一聲。”
也許是覺得特別幽默吧,林伶仰起臉哈哈大笑。這就更嚇人了!本來平靜的五官突然變得猙獰起來,眼睛、鼻子、嘴巴全都擠到了一塊,就像聽到了緊急集合的命令。
唯有兩顆大門牙向外呲著,透著一股冷氣,如同仰起脖子的母狼。林伶的牙齒黃得厲害,內側還有一塊一塊黑色沉積物,像是拉在牛屎上的狗屎,看著有點惡心。
林伶把“軟中華”往他嘴里一插:“來,我的美男子,你也抽一口吧。”林伶的嗓聲粗夯嘶啞,可她偏要裝出少女聲口,聽上去像是恐怖片中的老妖魔。
由于長期抽煙喝酒,嘴里還有一股類似發酵的味道。他實在惡心得不行,胃里有股東西直往上頂,差一點吐出來。他往旁邊一讓,伸手推開了:“對不起,我不會抽煙。”
林伶諷剌道:“不會吧?做你們這一行的,哪個不是五毒俱全!”他聽了心里恨得要命,但又不好當面反駁。買與賣本來就沒有平等可言,付錢的人天生就有優越感,不然怎么叫“顧客是上帝”呢!
想到下面還有更惡心的,他狠狠吸了幾大口,結果反而好受多了。現在他明白為什么有人要在廁所抽煙了,那東西確實有解穢功能。
感覺氣氛已經很濃了,林伶便要他抱著上床,說要還原洞房的浪漫。這是她沒有圓過的夢,那天晚上丈夫喝得爛醉。不要說抱她上床了,就連義務都沒有盡到。
好在林伶很輕,輕得像把干柴。等到短兵相接的時候,林伶堅決不肯關燈,說要看他興奮的樣子。這也可以理解。買東西還要看看秤花呢,何況是購買神圣的愛情!
中年女人的感官大多比較遲鈍,所謂的“潤物細無聲”根本沒有效果。你必須像轟門一樣猛沖猛撞,必要時把門砸了都行。此時她就是你的敵人,你可以盡情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