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突然被咸魚的撲騰聲打斷。
哦,因為他的【五感加強】也還開著,事實上咸魚其實已經非常努力地在降低存在感了。
蘇凡回頭一看,陽光已經蔓延到了船舷,映照在了棺材的一側,而咸魚正在很艱難地側著身子,企圖貼到棺材的側壁上,但因為木樁的存在,他實在無法翻身,于是只能盡力地把雙腿扭成一個麻花。
“額……”察覺到蘇凡的目光,灰發血族訕訕地說著,“抱歉,我這個樣子丑到您的眼睛了?!?/p>
蘇凡:“需要我幫你挪挪位置嗎?”
“不不不不用了,”他又慌亂起來,雖然身體是個麻花,第一反應仍是拒絕,“我就這樣貼一貼就好……嘶——”
后面的一聲嘶,是因為太陽光終于碰到了他的指尖,剎那間就升起了一股白煙。
對于普通血族,陽光仍是致命的。
眼看著陽光就要掃到他的棺材內側了,灰發血族崩進了身體閉上了眼,然后——
就感覺到一張巨大的帆布罩住了他,然后整個棺材被推到了船舷下的陰影里。
“……咦?”灰發血族愣了一下。
蘇凡就聽到了大大的哭聲,哭得不太優美的那種:“嗚嗚嗚謝謝您!您真是我見到的最好最好的人嗚嗚嗚!我當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嗚嗚嗚!”
蘇凡:“……”
伸手拉緊了帆布罩子,順便暫時關掉了【五感加強】。
小船順著風一路前行,蘇凡從船長室里拿出了羅盤和地圖,但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地圖實在是簡陋,蘇凡對照著一路比劃,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對了方向。
天氣是萬里無云,陽光傾灑,海面上一時間也看不到其他船只,蘇凡將地圖展開,對準了天空——
“呃,海圖的話,也許我可以幫忙?”一道聲音輕聲問。
蘇凡看過去時,只見到帆布的縫隙里一雙紅色眼睛眨呀眨,下一秒又被強烈的陽光刺回去,并且發出慘叫:“誒呀!”
君不見烈日之下仍需墨鏡。
蘇凡走了過去,塞進去了一段薄薄的布條:“可以先把這個帶上?!?/p>
“啊這這這……真是給您添麻煩了謝謝啊……”里面的灰發血族感動得嗚嗚嗚,“我幫您看海圖!”
蘇凡趁機問:“您之前是做什么的,居然可以看懂海圖呢?”
灰發血族將這同樣灰色的布條蒙在眼睛上,立刻感覺到了陽光沒有那么刺眼了,他說:“別別別,叫我杜卡迪就好,我之前一直跟隨一只貿易船隊在這條河和大海間行動,所以對于海圖還有點經驗?!?/p>
“您是航海士?”蘇凡狀似不經意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