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不耽誤你們年輕人了,快去吧,快去吧!”
張姐一邊說,一邊還沖齊銘擠了擠眼睛,那意思不言而喻。
林知夏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但齊銘的每一句話,都讓她心里一顫。
她對下午的事情并沒有很清楚,只知道齊嬸嬸一家鬧事。
但是張姐跟齊銘這番話,代表齊銘還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好像是給人宣傳,掰正了某些錯誤的醫學認知。
林知夏一直以為,齊銘的學習醫術,源于他自身的病癥。
但直到此刻,她才隱約發現,那是一種近乎悲天憫人的責任感。
是在見識過無數愚昧和死亡之后,淬煉出的堅持。
這和林知夏所認識的那些京城里養尊處優的子弟們截然不同。
他們或許有才華,有抱負,但他們的世界是干凈的。
而齊銘,他就是從最深的泥淖里掙扎出來,洗凈了滿身污穢,卻依舊愿意回頭。
試圖將那些還在泥潭里掙扎的人拉上一把。
這種認知,讓林知夏感到一種莫名的震撼。
而此時面對張姐的調侃,她白皙的臉頰上泛起微不可察的紅暈。
但林知夏面上依舊保持著清冷的鎮定,只是微微頷首,輕聲道。
“謝謝張姐?!?/p>
“客氣什么,我又沒幫倒忙?!?/p>
張姐笑著擺擺手。
“你們快走吧,我再去看看那幾個病人?!?/p>
說完,她便轉身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
走廊里又恢復了安靜,只剩下齊銘和林知夏兩個人。
誰也沒有說話。
隨后齊銘帶著林知夏走出醫院大門,晚風迎面吹來,帶著夏末的涼意。
縣城的夜生活剛剛開始,街邊的路燈次第亮起。
“就是前面那家。”
走到盡頭,齊銘指了指巷口一個亮著嶄新招牌的地方。
那是一家小小的面館,門口掛著兩個紅燈籠,在夜色里顯得格外溫暖。
透過玻璃窗,能看到里面坐了不少人,生意很是興隆。
兩人走進去,一股混合著面香和骨湯的濃郁香氣撲面而來。
林知夏正四下打量著,想找個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