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波果然沒有任何猶豫,一口就答應了下來。甚至他還對葉韜專門來派人問他一聲有些不滿,這種事情還用問么?重步兵本來就是用來承擔最重的任務,用來在決戰中成為整個大軍的中流砥柱,在進攻里碾碎敵人,在防御里消磨敵人的工具。重步兵一直以來的傷亡率的確很低,那是因為從血麒軍成軍到現在,在孫波看來,他們經歷的戰斗都不夠量級而已。既然輕步兵能夠付出犧牲,騎兵兄弟們能夠舍生忘死地冒著箭矢、落石沖向敵陣,既然斥候騎兵始終在生死邊緣活動為他們傳遞軍情,他們重步兵自然也是敢于犧牲的,和那些同袍們沒有任何不同。
而對于葉韜要采用什么方法,孫波同樣心里有數。在他看來,如果是一般的部隊,不免會在巨大壓力下慌亂,隨時可能崩潰,而一個操作不當,可能傷亡就會很嚴重,但血麒軍從來就不是一般的部隊。血麒軍不論是戰斗力、戰斗意志、榮譽感等等各個方面都是最強的。而現在,他們還有著決不能后退一步的理由。
孫波吼出一道道命令,而重步兵的陣列迅速調整好了。原先是相對松散,便于發揮雙手長柄大刀的斬殺能力的攻防兼備的陣型,而在不到三分鐘里,隊伍雖然后退了差不多二十步的距離,但陣型也調整成為了更加密集的防御陣型,一面面塔盾被擺在了最前面,盾牌和盾牌之間留出空間讓長柄大刀方便出刀斬殺。原本就進攻不利的北遼大軍,現在更是拿這種陣型沒轍,但軍官們不斷催逼,他們還是不斷涌上來,消磨著血麒軍戰士們的體力和意志,而且,戰場上什么事情都可能發生,雖然重步兵的陣列非常穩固,但總有戰士會在攻擊中受傷。雖然重步兵戰士們的新型重甲已經是代表著冷兵器時代重型鎧甲的巔峰技藝,但還是無法完全防護住一切攻擊,總有士兵們會受傷的。而一旦有士兵受傷,他立刻會知會身后的士兵,找準時機換位,然后自己退到后面包扎、休息。如果有士兵覺得體力不支,他們同樣會這么做,重步兵部隊在上陣前就說過了,不要一開始就拼命,他們一共就那么點人,盡可能保存好自己,一輪輪替換休息療養……他們總得拼命的,這沒得選擇。
重步兵的陣列這么一收縮,北遼軍隊自然牢牢跟上,幾個軍官都發現了,血麒軍的重器械營的火力弱了下來,射擊頻率開始變得不穩定了。而水面上的那些運兵的渡船趕緊沖上了灘頭,準備突擊。在從水邊一直到血麒軍的陣列這段距離里,一下擁塞了許許多多的北遼士兵們。他們嘶吼著,叫囂著,一次次地沖擊著重步兵的陣列。而一些軍官忽然發現,血麒軍的長弓營的射擊都稀疏了起來,好像現在就是靠著那些重步兵們在抵擋著。
“血麒軍這是怎么了?戰斗開始不算久啊,以血麒軍的戰力,該不可能是體力不濟吧。”張立獻嘟噥著。隨即他反應了過來:“不好,這是在故意吸引我們的兵過去……”
但張立獻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忽然之間,在他的望遠鏡里就冒出了一串串的火油彈。這一次重器械營并不是單發發shele,而是在弩炮的滑軌上裝上了一溜的火油彈射出來。這樣一來射程的確是近了不少,而且,也就只能顧上最近射程千萬別打在自己人身上,至于射彈散布還是最遠射程全都顧不上了。但是,所有的弩炮這么齊射,頓時在北遼軍士密集的地區來了一次火力覆蓋……鮮艷的baozha火光一下子籠罩了整個河岸。當爆炎消褪成為一條條鮮亮的火舌的時候,整個河岸上哀鴻處處。透過光焰,隱約能看到重步兵部隊在大量火油彈覆蓋在自己面前之前一瞬間,整個陣型朝著中間一靠,兩排厚重的塔盾支撐起一個沒有空隙的巨大斜面,將朝著這邊噴涌而來的火焰和轟擊波朝著兩側和上方引開……這是多難的戰術動作啊。
血麒軍既然這么玩一把,自然不會放過現在還在慘呼著的北遼士兵們,小小休息了一下的長弓營發話了,連續三輪射擊從平視攢射、曲射過渡到拋射,密密麻麻地覆蓋了整個河岸。縱然北遼將士們還有活著的也不多了。而血麒軍甚至懶得再去清理戰場。他們面前再也沒有像樣的敵人了,通過望遠鏡,對岸的北遼將軍們能清晰地看見血麒軍的隊列又恢復成了剛才的樣子,然后隨著一聲“原地休息”,士兵們披著鎧甲,扛著武器就那么原地坐下休息。而一旁的輜重部隊趕緊送上食物和飲水,在北遼大軍的攻擊間隙讓大家吃上熱食,隨軍的醫生們也一下子沖上來,為受傷的軍士們緊急處理,一切都顯得有條不紊。
血麒軍顯得如此從容,但北遼這邊卻一點辦法沒有,這樣的覆蓋不但一次性殺傷了河岸那邊的兩千多北遼軍士,更是大大打擊了北遼大軍的士氣。讓血麒軍恢復一點點體力都不算什么問題了。
“嘿嘿……果然厲害啊。”張立獻氣極反笑,說:“讓士兵們用飯,飯后繼續攻擊。”
在這難得的作戰間隙里,孫波趕緊跑上指揮所,向葉韜陳述剛才的情況。這種靠著重步兵抗住多數敵軍,將對方吸引在狹小地區,然后火力覆蓋的戰術,他們并不是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