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談燃發(fā)的定位,姜恣到了一家茶館,門頭上的“悅家茶館”四個字寫得很是飄逸,字跡跟她曾經(jīng)在談家看過的墨寶字體有點像。
院門是木制的,在這現(xiàn)代建筑的街上尤其獨特。
走進(jìn)院里,放眼望去的是一片蒼翠欲滴的竹林,竹籬笆矮而質(zhì)樸,一條由鵝卵石鋪成的小道從院門直達(dá)唯一的屋門。
一股混合著陳年木頭和濃郁的茶香氣息撲面而來。
姜恣跟著引路的服務(wù)生經(jīng)過一條漫長的走廊,到了一個盡頭的房間。
室內(nèi)光線柔和,棕色的木地板干凈透亮,一張寬大的茶臺坐落中央,像是烏金石打造而成,上面整齊有序地擺滿了茶具。
談燃正筆直地坐在主位,眼神如深潭般沉靜專注,只映著眼前的茶具,右手三指穩(wěn)穩(wěn)扣住壺把,拇指輕壓壺蓋氣孔,手腕一提一傾,一道琥珀色、澄澈透亮的茶水瀉入杯中,不多不少,正好七分滿。
茶煙裊裊,在空氣中升騰彌散,最終消散。
“小恣,坐?!?/p>
他抬頭看著女生,神色像往常般親和。
姜恣順從地在對面坐下。
“嘗嘗我泡的茶?!?/p>
談燃將杯子推到她面前。
姜恣端起來輕抿了一口,苦澀的茶香讓她下意識地皺起眉,只抿了一口,便放下杯子,帶著歉意:“抱歉談叔,我喝不慣。”
“正常。一般像你這么大的女孩子,很少喝的慣這種茶?!?/p>
談燃沒有生氣,還順著她的話說了下來給她找了臺階,可語氣中流露出來的失望,還是被姜恣敏感地察覺到。
“談叔,關(guān)于訂婚宴,我……”
她正要說著自己準(zhǔn)備好的借口,被談燃打斷。
“不用解釋,是我不好,不該在明知道你沒有原諒談郗的情況下逼你訂婚,才造成如今這般境地。小恣,叔叔要對你說聲抱歉,難為你了?!?/p>
談燃的話語誠懇且內(nèi)疚,更讓姜恣承受不起,雖然她是被迫無法出現(xiàn)的,可在旁人眼中便是她故意不到場,談叔身為談家主事人,又操辦了那么多,因為此事,一定也不少費(fèi)心。
可即便這樣,他一句怪她的話都沒有,反而跟她道歉,姜恣深感愧疚。
“談叔,是我不好,給您惹麻煩了?!?/p>
姜恣低著頭,誠懇地道歉。
談燃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傻孩子,什么麻煩不麻煩的,我拿你當(dāng)自己的孩子?!?/p>
姜恣更自責(zé)了,談叔那么信任她,可她卻不能跟他說實話,這種感覺讓她很痛苦。
“唉,可惜你談叔我明白得太晚。”
談燃深深地嘆息著。
姜恣立馬關(guān)心:“怎么這么說?”
談燃身子往后靠了靠,滿臉疲憊:“這場婚禮我本意是想讓大家感受到談家對你的重視,所以怎么惹眼怎么高調(diào)怎么來,這樣即使以后談郗對你不好,也不敢輕易給你委屈受??扇缃瘢@場訂婚宴如此結(jié)尾,談家陷入各種議論,股票更是一路下跌,事態(tài)一發(fā)不可收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