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說得很詳細。
趙喬雅:“當時研究生畢業后我想繼續讀博,但家中困難,附近的同學還是互聯網上都說娛樂圈來錢快,我便聯系上了之前找我的星探簽了合同,參加一檔養成選秀綜藝,很辛苦但出道后接了商單的確有很多錢,合約到期我想退出卻被告知要支付天價違約金,我才知道那個合同并不簡單,我不得不繼續當在舞臺上假笑的偶像,深情并茂背誦臺詞,我以為紅了就有話語權,其實不過是價格更貴的商品,一個公司老總說愿意幫助我脫離苦難,他用資源人脈把我推到我能達到的頂峰,代價是身體的歸屬權。”
她詳細說明對方是一步一步把她推入深淵——
以投資人身份接近,給她安排更好的住宿,更合理的工作安排,從始至終都非常紳士有邊界感,一副只是看中你的才華的伯樂形象,然后漸漸試探身體接觸,最后強暴后裝得人模人樣直到下一次xingjiao易,一步步誘導,次次威逼利誘,強迫你服從他惡俗的性癖,她又是如何反抗如何掙扎,然后最后被雪藏,直到前年才回到大眾視野。
因為成績一直平平無奇,經紀公司也不愿多在她面前浪費時間,而飾演女鬼是她想退出娛樂圈最后一場戲,偏偏爆火經紀人抓住她不放。
趙喬雅:“我找到你是想讓搞毀這場拍攝,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你。”
趙喬雅:“可是你很好,到頭來害你損失慘重。”
趙喬雅:“我告訴你這些不是希望你原諒我,我只是希望你看清社會的殘忍,不要輕易交出真心,一些男人金玉其表實則敗絮其中,千萬不要因為一些蠅頭小利沖昏頭腦,他們只是以工作之名行包養之實!”
說到最后她幾乎咬牙切齒,但有快速調整面部表情,恢復溫柔的語氣:“謝謝你愿意花時間聽我講這些沒意思的事。”
“沒……沒關系也就才才十六分鐘。”寧囡局促看了眼時間,摸摸手臂、搓搓雙腿緩解緊張。
是個正常人都知道這是多么隱私的事,對方幾乎毫無保留坦白,她只是失去了一個署名還不至于被這么盛情補償吧。
“希望你替我保守秘密。”
寧囡手足無措:“當然,當然……我愿意聽你傾訴,傾訴是很好的發泄心理情緒的行為,你沒,哦哦哦保密,好我會保密的,絕對守口如瓶保準不透露半個字,你說的話我也會好好思考的,我那個,要不然我給你打車吧,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你看起來特別疲憊。”
她結結巴巴努力避開說不著調的話,腦袋糊成一團,直到看到車遠去,她才稍稍活了過來。
腦子一片空白,雙腿沿著街道前行不知終點站,走路有利于激活大腦,她高中就喜歡邊走邊背書,奈何信息量太大,寧囡薅得自己頭發不成樣。
打電話給楚寒松吧,他腦子聰明怪主意多,或許有解決辦法解決署名的事。
“嘟嘟——”
掛得也太快了吧,看來還在生氣。
寧囡走累了,蹲在玻璃櫥窗下瞧見對面街道的楚寒松,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停在行人路口等綠燈,對面商店出來一個大美女,直接拉住楚寒松,他見到是她,身體姿態一下變得松垮自然,插著兜和她說了許久,兩人像是一對吵架的情侶,拉拉扯扯。
寧囡低頭看電話界面,內心莫名升起一絲不甘,鬼使神差又按下楚寒松的電話號碼。
他拿起手機確認來電人迅速掛了電話,對面女生伸手搶,沒搶過便黑臉,見他還是不動容,又進行一輪爭搶,還是沒搶過,他嬉皮笑臉對她說了幾句,女生叉腰,從背影看都知道氣慘了,快步走甩開他,楚寒松笑著邁開腿跟上她。
她聽見了又或許是看見了。
楚寒松說——只是騷擾電話。
她感覺腦袋轟鳴,好像被人抵著腦門開了兩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