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燈遠遠照過來,將她和男人之間隔開一道縫隙,陳頭也不回地步下階梯,徑直坐上后座。
她習慣性拿出手機,對話框里的簡訊還停留在下午,沒有回復。再次發去簡訊,陳閉上眼睛。
也許是酒精在作怪,她恍惚像是回到了一年前,對她的所有問候和關心,陳江馳全都不予理睬,她捂住陣痛的額頭,壓抑住心里的患得患失,不讓自己墜入負面情緒中。
陳江馳給的安全感還不夠嗎?
不夠。
要怎么樣才算夠?
“陳總…”助理看向副駕,男人搭在車窗邊的手抬起,朝他擺了擺,于是到嘴邊的話變成了:“你還好嗎?”
“我沒事。”窗外人來人往,路過一條清靜街區,陳捂著脖頸,覺得喘不過氣,她開口叫停車輛,抬腳下了車。
關門聲相繼響起,陳無知無覺地往前走。助理擔心安危,不敢離去,他發動車輛,緩慢地跟在他們身后。
走過一段,陳垂下頭,盯著發紅的腳背發呆。高跟鞋穿了一天,腳有點痛,應該早些回酒店休息,可她不想回去。長久的分離使她焦慮,煩躁,明明過去那么多年都等了,現在卻好像幾個小時見不到他都受不了。
坐上公園長椅,陳給陳江馳打去電話。
電話被接通。陳壓著情緒問:“在忙嗎?”
“不忙。”
“那為什么不回我消息?”
陳江馳還沒回答,她先聽到對面傳來鳴笛聲,出口便咄咄逼人:“你沒有回家?你是因為這個才不回我消息的嗎?陳江馳,我沒那么專橫,你想要出去玩就去,我只是希望你能告訴我你在哪兒,不要一聲不吭的離開。”
“你是嫌我管的太多?還是…”煩我了。
“陳總,”陳江馳不再聽她胡言亂語,笑著問:“這是喝了多少啊。”
陳深吸一口氣,仰起頭,“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問你…”
質問戛然而止,陳江馳好整以暇地問:“問什么?”
陳半啟著唇,滿腹煩躁、委屈、不安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路燈下,體態頎長的男人斜靠在燈柱邊,挑著眉,笑的格外好看。陳江馳掛斷電話,走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她,視頻看不太出來,真正見到才發現她憔悴了好多。他抬手捏她臉頰,意味不明地笑,“脾氣挺大,看來喝了不少。”
陳眨眨眼,氣勢全無地囁嚅著:“就…兩杯。”
“那是故意找茬跟我吵架呢,怎么,你是看上那個楚副總,所以想找個緣由甩掉我嗎?”陳江馳穿著黑靴的腳抵上她高跟鞋鞋尖,彎腰強迫地將她擠上椅背。黑色外套落到陳肩上,陳江馳捏著后頸吻住她,“我可沒那么好擺脫啊,陳。”
陳反應過來,他一早就在車里,看見他們談話,所以故意不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