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月光照在海子上面,泛起銀白的波光。我走在海子邊上,蹲下身子,把手放在海子水面與沙地的交界處,海子中泛起的漣漪剛剛好觸碰到我的手,漸漸的那蕩漾過來的水波離我的手越來越遠。海子里的水位果然在下降。
據此我大概對海子水位的變化有了一個了解,一般情況下,海子在入夜之后,水位開始下降,天亮之前,水全部流干。在太陽出來之后,水位開始上漲,下午左右漲到最深。這種情況維持到入夜,下一個循環再次開始。
我忽然感到十分慶幸,好在我們昨天從沙丘跳下來的時候,大概就是在午后時分,所以水位夠深,如果是上午或者更早一些的時候,我們幾個跳下來,恐怕都會被直接種在沙地上。
我也十分好奇文墨在那個水位的時候是如何進入古井的?難道這個家伙除了有過人的身手還有海豚般的游泳技能?
那個古井我是見過的,里面情況不明我可不敢貿然進入,文墨隨時能夠順利通過不代表我也能,他那種人是不能按照常理來判斷的!
所以我只能采用孔雪他們那種方式進入,我推測這種方式可能會更安全一些。但是如果我的推測是錯誤的,那只能怪我自己運氣不好!
但是我的推測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因為我不知道古井下面的水道還有多長,畢竟我能夠閉氣的時間有限,如果太長時間不能夠呼吸換氣,那我就一定會被淹死在里面了。
所以,要想減少閉氣的時間,那就必須加快通過水道的速度,通過海子水位下降,大量的水涌入古井,借助這股水流的力量,應該可以帶我快速的通過水道。我推測孔雪他們誤打誤撞的也是采用的這種方法。
海子水位還在不斷的下降,我覺得應該差不多了,于是背起裝備,拿出防水手電打亮,深吸了一口氣,潛入了水中。
一進入水中,立刻就能感受到周圍暗流涌動,海子里面一片渾濁,什么都看不清楚。我只能憑借方位感和記憶,向那口古井的位置游了過去。
隨著距離井口的距離越來越近,我也明顯感受到了周圍的水流在加強,我現在已經不用用力的劃水,身體會自動的向古井方向漂去。
漸漸的那口古井出現在我的視野里,此時在井口處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漩渦。我慢慢的靠近井口,本想舉起手電向下看一下,但是我實在沒想到井口處水流的力量那么大,我根本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被一股巨大的拉力,一下子拉進了井里。
手電重重撞在了井壁上,瞬間就不知道飛到哪去了,周圍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清楚,身體被水流帶著四處亂撞。
我被撞的頭暈眼花,有幾次磕在堅硬的地方,疼得我連嗆了好幾口水。我不由的暗想,難道別人下來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嗎?文墨就不說了,孔雪他們也是這么狼狽的被沖下來的?又或者,我真的是判斷錯了?那就完了,我這一下不知道被沖到什么地方了!
我在井下的水道里跌跌撞撞,渾身被撞的劇痛無比,這我就忍了,但是最要命的是,此時xiong口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這口氣我快要憋不住了。
我感覺自己的臉,從紅到白,再由白轉紫。就在我馬上就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突然間我感覺身子就是一空,緊接著周圍的水流瞬間慢了下來,甚至就連水溫都降低了很多。
我立刻意識到,我應該是已經離開了古井的水道,進入了地下暗河。此時的我,憋氣已經動了極限,我不顧一切的向水面游去。當我沖出水面的一剎那,我長長的吸了我這輩子覺得最舒服的一口空氣。
我浮在水面上,也顧不上空氣質量有沒有問題了,大口大口貪婪的呼吸著。四周一片漆黑,我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能聞到一股潮shi的味道。我知道自己現在正漂著暗河的地下河道里,盡管這個時候比起剛才在古井的水道中我已經從容了很多,但是此時河水的流速仍然很快,我不由自主的被水流帶動著,向前快速移動。
我不由得又想起了爺爺給我講過的他的那次經歷,想起他在地下暗河中遇到的人臉怪魚,而我在祁連山的暗河中也遇到過類似的怪物,我還記得文墨說這種東西叫做人面鱬,這樣說來,此時我所在的暗河,會不會也
想到這我的身上一緊,甚至開始覺得我的背后好像跟著什么東西!我立刻順著水流的方向,手忙腳亂的開始游,希望能夠快點離開這里!
我知道有可能就是自己胡思亂想,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真是人嚇人嚇死人,人們很多時候都是被自己的潛意識給嚇死的。我記得曾經看過,二戰時期,國外有一個實驗,士兵抓來兩個戰俘,然后把他們關在同一個房間,分別綁在兩張椅子上。士兵先蒙上其中一個戰俘的眼睛,然后把他的腕動脈割開,讓血流到地上的一個鐵通里。過了一會兒,這個戰俘失血過多而亡。然后士兵再蒙上另外一個戰俘的眼睛,之后用刀背在他的手腕上象征性的劃了一下,然后向鐵桶里滴水。過了一會兒,這個戰俘也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