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槍擊響起。
子彈穿過身體,傳來疼痛的不是被擊中的地方。
是心。
我看著持槍的男人,視線逐漸模糊,模糊的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他是用怎樣的心情扣下板機的呢?是用怎樣的心情讓子彈射穿我的身體?
那個像神一樣讓我崇拜的男人。
「鷹大人……」用著最后殘存的氣力,我喃喃念著。
他的槍遲遲沒有放下,仍筆直的對準(zhǔn)我的xiong口,在我倒下那一刻,在我失去意識那一秒,我軟弱的心,竟奢侈的企盼能聽見他念我的名字,竟奢侈的期望他能表露一絲絲的不捨。
一點點也好……
「心涵!」
男人的聲音?誰在喚我的名字?是誰?是你嗎?鷹大人?
「心涵!」那人又喊了一次,語氣里滿是焦急與慌張,「你撐著點!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鷹,你瘋了嗎?居然對一個二十歲的女孩開槍?心涵,你撐著點!你撐著點!你撐……」
最后昏去前,我依稀聽見那人一遍又一遍的喊我的名字,一次又一次要我撐下去,雖然視覺與聽覺神經(jīng)都漸漸失去功用,但我依舊能清楚辨識。
我知道,擔(dān)心我的人,不是你。
不是我敬愛的你。
不是你,鷹大人……不是你,不是你……
說的也是,你是像神一樣的存在,我呢?不過是你把玩的一個玩具,一個玩具壞掉了,并不值得心疼。
何況是一個你玩膩了,想丟棄的玩具,不想玩的玩具擺著也是礙眼,消失了也好,對吧?
我很清楚的,我很清楚的,對你,不該有任何的奢求,一個玩具希望主人像愛人的一樣的愛它,根本就是一種荒謬的想法。
毀掉我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一個不會順從主人的玩具,一個會要求主人的玩具,一個沒法為主人帶來快樂的玩具,沒有存在的必要。
我的消失,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如果我的消失,能為你帶來最后的娛樂性,那我就滿足了。
一個玩具直到死,都能為它的主人帶來娛樂,那是玩具的光榮。
是我這個玩具的,光榮。
鷹大人,我偉大的主人,能在你的槍下死去,是我至上的榮耀,是我的榮耀……我的,榮耀……
救護(hù)車以光速般的速度將我送到醫(yī)院,醫(yī)護(hù)人員替我套上氧氣罩,我的身子被送進(jìn)了急診室,開始了應(yīng)該無法救活我的手術(shù)。
鷹大人的槍法是神準(zhǔn),被他擊中的人從來就沒有倖存的,而被他擊中的我,相信也不會有存活的可能。
我的心里沒有害怕,我沒有掙扎的等待死神來迎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