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本身就對林家在處理養女的這件事情上有意見,現在就更不滿意林父的所作所為了。
皇帝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一臉的驚訝看著顧維舟說道:“顧愛卿你什么時候把林家二小姐帶到了你的府上,那可真是太不成體統了,朕要是記得沒錯的話好像大丫頭還是你的外甥媳婦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顧維舟,顧維舟卻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他知道皇帝之所以假作不知問出這句話來,那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替林盡染抹去從前的身份了。
有了皇帝的支持,顧維舟徹底放下心來,便拱了拱手說道:“陛下明鑒,林家二小姐最近可都在家里呆著呢,從來沒有出來過,我跟她連面都沒怎么見過,又怎么會無緣無故把她帶入侯府,我看這就是林大人看我不順眼瞎說八道的。”
此話一出那些維護顧維舟的大臣便紛紛出言,都說是他們經常到顧維舟府邸匯報工作,可從來沒有見過林家二小姐,這個林大人怕不是故意沒事找事的。
許多跟顧家交好的武將就都忍不住紛紛不滿的看向了林父,林父在朝中的官職本來就算不上高,被這么多官職比他高的人這么嚴厲的看著,心里頓時有些發虛起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敏銳地聽出了皇帝話里的偏向,對著顧維舟的時候皇帝叫的愛卿,對于他直接就叫了林卿可見在皇帝心里顧維舟那就是心腹大臣,他根本沒法比。
想到這些,林父心里微微有些無措,但是卻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他想著自己本來就是站在太后那邊的,皇帝對他沒有那么親近那也理所應當,可只要他說的話有理有據,那就是皇帝也得站在他這邊說話。
林父正了正臉色,立刻就義正言辭的說道:“稟告陛下,這顧維舟幼拐的并不是我的小女兒,而是我的大女兒林盡染……”
林父是真被顧維舟剛才那目中無人的態度,氣得不輕,打定了主意之后就把晉大夫就是林盡染的事情直接了當的便說了出來,而后又是深深的朝著皇帝一拜再次懇求道:“還請陛下為微臣做主啊,一定得嚴懲顧維舟。”
他的這一番所謂的事實真相說出來,確實朝廷里的人就炸了鍋,顯然誰都沒想到,最近在京城里過得風生水起的晉大夫竟然會是鄰家那個陰差陽錯抱錯了的養女,一時之間眾人也顧不得是在上早朝了,全都以一種自認為,不會讓太多人注意到的聲音開始交流起來。
殊不知現在眾人都是一個想法,都在竊竊思語的交談著所有的聲音匯聚在一起,這樣到店里顯得有些嘈雜了起來。
隨后承恩公你家一個派系的人,卻是突然站了出來,啟奏道:“陛下若是這林翰林說的是真話,那微臣看來這顧侯爺可是犯了欺君之罪的,連同那位鄰家大姑娘也同樣犯了欺君之罪。”
這話一說出口,那人立刻就感受到了顧維舟向他投射而來的灼熱視線,然而那人卻不在意,反而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還請陛下是想,當時那場葬禮的事情鬧得有多厲害,那林姑娘在假死之前你知道這件事情會傳得沸沸揚揚,舍不得還會傳到陛下耳朵里。”
“可她還是這么做了,這難道不是欺君嗎?更過分的是顧侯爺,他在明明知道那林姑娘的身份的時候,還把她帶進宮來說是什么好不容易才尋得的名醫,那簡直就是在欺瞞陛下!”
說到最后,那官員也學著林翰林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一副要是皇帝不按律法嚴懲顧維舟,他就要死諫的架勢。
隨著他一番慷慨激昂的表演,比較派系的,其他人也覺得這是一次對付顧維舟很好的機會,許多不上不下的小官便都直接跪下了,請求嚴懲顧維舟還有林盡染。
顧維舟臉色頓時越來越陰沉,就連皇帝的臉色都是越發不好看了,顯然他們誰都沒想到李家這邊就會趁著這個時機,將了顧維舟一軍不過因為這個說法本身就牽強,所以顧維舟也不是太慌張。
顧維舟立刻冷笑著瞪了,那最開始說話的官員一眼,聲音冰冷道:“張大人且不說林大人的這個指責毫無邏輯可言,我府中也從來沒長過他死去的女兒,就說你說的這話更是可笑至極,要是照你這么一說,林家的姑娘就真的犯了,欺君之罪的話,那恐怕你也犯了這個欺君之罪!”
張大人聞言臉色一僵,顧維舟之前雖然意外得到了皇帝的重用,但在文武百官之中一向是屬于沉默寡言的那一類,或許這么說也不對,他根本就不是沉默寡言,而是姿態太高了總是一副根本不屑于跟他們交談的樣子。
再加上顧維舟有一個天煞孤星的名頭,許多官員漸漸的便也對他敬而遠之了。
張大人但是怎么都沒想到,顧維舟今天竟然能這么直接了當的便反駁了他。
不過想想,張大人自己也就明白過來,期君的確是大罪,顧維舟可不得好好辯駁嗎?不僅是顧維舟就連他自己,也是萬萬不能認下這個罪名的。
想到這里張大人一個激靈,立刻瞪著顧維舟大聲道:“侯爺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時候犯下了,欺君之罪了,你可不要胡說八道!”
顧維舟哼笑一聲:“我記得你前段日子在八里胡同養了個外室,可是實打實的瞞著你家夫人,結果被你家夫人知道了,追到八里胡同狠狠鬧了一通,可是鬧出了很大的笑話呢!”
顧維舟這話一說出口眾人就知道他的意思了,蕭云歸一直站在背后看著這出鬧劇的蕭云歸,此時皺了皺眉說道:“如果按照張大人的這個邏輯,那張大人在做出這些事情之前,應該就能猜測到張夫人會知道,而后鬧出來鬧的人盡皆知陛下也會知道,那不就相當于您間接騙了陛下嗎?”
張大人聞言臉色一白,卻是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都是微臣糊涂了,說的都是些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