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佑安喝了口茶,復(fù)又放下茶盞,看著她說道:“姜雪自打被送到歡月樓后,鬧了好些日子。前幾日,老鴇使了些手段,終于逼得她開始接客。”
“初時她也是不情不愿的,一天到晚冷著個臉,只是有一天她接了一位眼生的客人之后,她好像突然看開了,肯接客了,而且還時常搶旁的姑娘的恩客。”
姜隱聽著這話,眼珠子一轉(zhuǎn),緩緩點了點頭:“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們懷疑那個生客,是趙盛或是秦度的人,定是他與姜雪說了什么,或是拿什么要挾了她,才令她發(fā)生了這么大的改變?!庇嘤影部聪蜷T口的方向。
“那個男子每隔兩日便會來尋姜雪一趟,想來,他們是要讓姜雪留在歡月樓里收集什么要緊的信息,而這男子便成了傳遞消息之人?!?/p>
姜隱抿唇,看來這歡月樓果然是收集消息的好地方,連趙盛他們都相中了這里。
“今日正是那男子過來的日子,我便想著過來聽聽。但又想到若是被你知道我來歡月樓,免不得要生誤會,所以,請辛苦夫人陪我走一趟了。”
突然,他們的房門被極輕地叩了兩下。
余佑安眼神一凜,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用氣聲說道:“來了?!?/p>
隨即,外頭傳來腳步聲和嗔笑聲,隔壁房門開啟,腳步聲落定。
“大人,怎么樣?”姜雪的聲音響起。
“急吼吼的催什么催?!蹦凶硬荒蜔┑穆曇繇懫?,如同砂紙摩擦,聽得姜隱不由皺起了眉頭。
“大人,”姜雪的聲音充滿了急切,方才的媚態(tài)蕩然無存,只剩下焦慮的哭腔。
“秦度呢?他到底什么時候來接我。玉哥兒,還有我的玉哥兒,我日夜都想著他,他答應(yīng)我的,只要我……”
“夠了。”男人粗暴地打斷她,語氣冰冷,“外頭風(fēng)聲鶴唳,慎王殿下和秦大人寸步難行,露頭就是死,眼下哪里顧得了這么多。你且安生待在這里,替他們辦事,便是大功一件?!?/p>
男子頓了頓,語氣放緩了些:“至于你的孩子,殿下已吩咐下去,秦家那邊自然不敢虧待他的?!?/p>
姜隱想,她大概知道姜雪為何會自甘墮落了,她哪里是心甘情愿的,明明是為了玉哥兒,饒是姜雪心腸再狠,還不是為了兒子乖乖就犯了。
“可……”姜雪的聲音哽咽著,帶著絕望的顫抖。
“少廢話!”男人毫不留情地截斷她的哀求,“交代你的事辦得如何了?兵部那個叫劉青風(fēng)的,可曾探出什么口風(fēng)?南疆這次,到底會不會發(fā)兵?”
“劉青風(fēng),”姜雪的聲音帶著一絲茫然和委屈,“他不過是個五品小吏,芝麻綠豆大的官兒,這等軍國大事,他如何能知曉,我……我套了幾次話,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
“蠢貨!”男人厲聲斥罵,像鞭子抽在空氣里,“你懂什么,劉青風(fēng)看著不起眼,當(dāng)年卻是林章平一手提拔的親信,專司與南疆暗線往來!”
“越是這種不起眼的小蝦米,才越要命,給我想盡辦法撬開他的嘴,殿下等著這消息定計策,再探不出,仔細(xì)你兒子的命!”
最后一句陰森森的威脅,讓隔壁瞬間陷入死寂,過了好些工夫,才聽得姜雪喃喃應(yīng)了一聲:“是?!?/p>
短暫的沉默后,是衣物被撕扯的裂帛聲。
“啊!”姜雪短促地驚叫一聲,隨即聲音被堵住,化作嗚嗚咽咽的抗拒。
“老實點!”男人惡狠狠的喘息傳來,帶著令人作嘔的狎昵,“為你們兩夫妻辦事,總得收些利錢……讓爺也嘗嘗,高府大門里出來的女人是什么銷魂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