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燒成焦炭的尸體,一具具蜷縮著,只有不到原來的一半大,一團團地被掛在樹上,在風中來回搖晃。
并且,那些尸體沿著路兩旁一排排的大樹掛了過去,居然一眼望不到頭,形成了一道恐怖的炭尸走廊。
一群人幾乎是倒吸著涼氣走了過去,沉默著,望向了兩側,就算李辰這般的人物,也不禁皺起了眉頭,這簡直,有些太過駭人了。
看起來,貊族人就是用這種高壓恐怖的手段來震懾異己的?
還是,這原本就是他們的風俗習慣,只要人死了,就會燒焦后掛在這里?
不過,身畔的那群貊族人卻是臉上毫無異色,甚至很平靜,似乎早就習以為常的樣子。
正在這時,身畔的周恒低聲說道,“將軍,這條陌城尸廊,是近十年的事情。貊族十年前有一個叫做明藍的大祭司上位之后,她幫助東閭坐上了大領主的寶座,在這里建了這座城。
不過,那個明祭大祭司據說十分殘暴,只要不服從天神旨意的人,她甚至都不必通過東閭,而是由神殿進行審判,并且生死交由貊族人崇拜的那塊靈石來決定。
只要是靈石閃耀起光芒,就代表同意了明藍或者是神殿提出來的決議,然后,就直接把人用火灸烤而死,烤死之后,便將燒焦的尸體直接掛在貊城外面的官道兩側,以警示世人,不要違抗天神,也就是神殿的意志。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這道尸廊。”
“原來如此。”
李辰緩緩點頭,可是眼神卻有些冷厲。
“不是……那些貊族人面對這樣殘暴的統治,居然沒反抗?”
侯小白在旁邊低聲問道,語氣極為憤慨。
事實上,經過了這么長時間李辰的思想灌輸和調教之后,無論是玉龍河子弟,包括每一個玉龍河人,都已經對所謂的朝廷不怎么感冒了,唯一在乎的就是玉龍河這個家園的安危,如果誰敢動玉龍河,誰敢不讓他們過好日子,那就豁出去了,干你娘的。
正因為如此,侯小白才有此一問。
周恒看了他一眼,咧了咧嘴道,“東閭掌握著幾萬人的軍隊,誰敢有異動?并且這些貊族人,天性愚昧,說什么就信什么,并且據說他們崇拜的靈石很神奇,預之必中,久而久之,所有貊族人都已經習慣了靈石、習慣了大祭司明藍的審判。
只要大祭司明藍或者神殿認為是有錯的,那就是錯,就是異端,就是該死,就得被燒成焦炭進行凈化。
甚至于,聽說他們的大領主東閭也信得不行,十分崇敬明藍,幾乎言聽計從,說什么是什么,在貊族之中,甚至明藍大祭司的威嚴比大領主東閭還要重。”
“真他瑪德……”
侯小白深吸了口氣,低聲罵道。
不過回頭看了一眼那些貊族士兵,他也不禁搖了搖頭,就憑這幫瘦小枯干、唯唯諾諾、沒有血性的戰士,怕是,就算反抗了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更何況,這些人恐怕都被明藍給洗腦了,甚至于根本生不出半點反抗之心!
“不要亂說話了,默默地看著就好。”
李辰看了侯小白一眼道。
“是,辰哥。”
侯小白低下了頭去。
那條尸廊一直綿延出去了二十里,直到快要到了陌城,已經看見城墻,距離陌城不足三里了,才就此作罷——因為城周圍已經沒有樹了,都被砍伐干凈。
只不過,就在這時,所有人全都看見了,不遠處,一個巨大的石臺上,已經架起了柴堆來,柴堆上方,正用鐵鏈吊著一個瘦小至極的男孩兒,看上去頂多八九歲的樣子。
那孩子被吊在空中拼命地尖叫著、哭喊著,扭動著身體,可是他根本無法掙脫開那鐵鏈,只能徒勞地在空中踢騰著兩只黑黑的腳丫。
而下方,有一個身著黑色麻布披風的人念誦起了經文,手中還轉著個經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