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鈺知道她的脾性,見她不肯動便只能自己上前道歉。
李希寧待他倒是十分和煦,從袖子里摸出來一串菩提遞捻著。
“承鈺,我近日神思不寧便想著去果業寺拜拜佛,誰承想一出門就碰見了你,想來也是有緣分,你和晚棠妹妹今日要是無事,不如陪我一同上山看看吧。”
裴承鈺想也沒想就應了下來,渾然不顧剛扭了腳的姜晚棠,拉著她就坐上了馬車。
車行至山下,果業寺的和尚已經等在那兒了,朝著幾個人阿彌陀佛了一聲。
“眾位施主還請步行上山,以示對佛祖的虔心。”
一行人聽到這話便只好棄車而行,李希寧嬌生慣養身子孱弱,沒走幾步就喘不上氣了。
而剛扭傷的姜晚棠腿腳使不上力爬得異常艱辛,一個人落在最后面。
裴承鈺看著一前一后走不動的兩個人,猶豫了些會兒,折了一根木頭遞給姜晚棠。
“晚棠,你拿著這個撐著慢慢走別急,我們在上山等你。”
說完,他便直接背起李希寧朝著山腰而去。
姜晚棠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覺得心頭似有火在燒一般灼痛。
她想起先前自己受了風寒又想出門,裴承鈺擔心她身子去哪都背著她,惹得京中人都說她好福氣,碰著個這么寵愛她的夫君。
沒想到才過了三年,一切都變了。
看著高聳望不到頭的石階,姜晚棠拄著拐杖一步一騰挪慢慢爬著。
腳踝處的骨頭像是要裂開一樣扯著痛,她眼中的淚水再也忍耐不住,一滴滴涌出眼眶,無聲無息地墜在地上,氤氳處一片水漬。
一個時辰后,姜晚棠終于走到了果業寺門口。
她渾身被汗水浸濕透了,臉色蒼白無比,氣喘吁吁地問著路。
小沙彌指了指西邊的菩提樹,姜晚棠蹣跚過去,正好看見李希寧在愿綢上寫著什么。
她寫完把筆遞給了裴承鈺,他接過去。卻只寫了同愿兩個字。
“我只愿你所求皆如意,你的心愿,便是我的心愿。”
遠遠看著兩人深情對視的模樣,姜晚棠鼻腔中又泛起一股酸澀。
她死死抓著手里的木頭,指尖被尖刺刮出一片血痕,她卻像感受不到痛一樣,任憑那刺扎進皮肉深層里。
拜完佛天色已晚,一行人就在寺廟里住了下來。
姜晚棠一個人住在最里間的禪房里痛的睡不著,便起來用熱酒揉著腿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