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寒來暑往,山間桃花已經謝了三次。
一道黑影從蔥蘢林木間竄出,掠過樹梢。
千年古林中,兩只一階飛禽蠻獸被驚飛出,在空中盤旋高鳴。
持劍少年停在最高的巨木頂端,一手持劍,另一只手中則提著頭三階中等蠻獸的頭顱,三年過去,少年已經身高五尺,除了面孔有些稚嫩外,與普通成人沒有太大區別。
站在樹頂俯瞰蔥翠山林,帝一心中不禁感慨。
沒有想到,墜神山脈的龍巢之行竟然持續了三年有余還未結束。
他輕踩腳下枝葉,整個人化作一道黑色殘影朝著茅屋所在的山谷而去。
流光飛云乃是靈級上等的身法武技,如今被他修煉到圓滿層次,施展出來,雖然做不到踏空而行,亂云飛渡,卻也真的似流光一般。
若非炎魔之心與圣體之間的失衡問題愈發嚴重,讓他修為暫時止步于玄極境大極位,沖擊玄極境的無上極境也不是太難。
片刻后,他回到山谷,將蠻獸頭顱扔到溪邊,一頭扎進山澗中,水面頓時升騰起白色水霧。
青羽鵬站在山谷一側的頂部,關注著扎入山澗水底的那道身影,不知為何,從其身上,它竟是感受到讓自身血脈都產生顫栗的氣息。
在溪水中泡了兩刻鐘,帝一從水底沖出,落到溪邊,皮膚上的一道道金色紋路逐漸隱去,殘余的熱力將衣袍蒸干。
“炎魔之心的力量愈發強大了,天魔鎮獄圖也無法完全壓制住。”
帝一低頭看向手心,自從兩個月前最后一次吸收龍蛋的血脈之力,金色虛影的力量從炎魔之心中涌出,匯聚到他的雙手掌心,凝聚成了兩道古怪紋路。
似龍非龍,帶來了強烈的灼燒感,讓帝一不敢再提升武道境界,唯恐破境之后引來烈焰焚身。
元嬰半圣對此也是束手無策,傳訊回了黑市一品堂,一品堂堂主卻遲遲沒有回信,帝一也只能暫時壓制境界,整日與山中蠻獸廝殺,宣泄心中火氣的同時,也磨練自身的戰斗意識。
臨溪而建的茅屋內走出一道青衫魁梧身影,見帝一已經穩定了體內真氣,他開口道:“靠山澗寒流消解體內陽氣,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
帝一聞聲驚愕,循聲望去,見來人竟是夏雄圖,心中一驚,他是何時來的?
“舅舅,你怎么會在這里?”
夏雄圖伸手朝著屋內一吸,一顆染血頭顱飛出,落到他的手中。
頭顱的主人看起來是個年輕男子,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帝一有些不解,為何自己的這個舅舅每次露面都會帶來這種特別的‘禮物’。
“我在東域圣城外蹲守了三年,直到一個月前才等到了合適的機會,手刃了此僚,將他的頭顱帶了回來。”夏雄圖平靜說道。
“他是?”
“胥圣門閥半圣之下第一人,胥乘龍,也是殺害你父母的仇人。”
夏雄圖手掌中燃起青色火焰,將胥乘龍的頭顱焚為灰燼。
“帝一,你父母的死我很抱歉,但人死不能復生,我所能做的也只能幫他們報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