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枝姑娘,請吧。”
墨安眼神略帶威脅地盯著幼枝。
幼枝咽了口唾沫,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有些怨恨地看了陳映晚最后一眼,轉身離開。
她永遠不會明白大少爺到底為什么會偏袒陳映晚。
就算要她理解,她大概也會以為大少爺被陳映晚蠱惑了心神,甚至不辨是非地相信陳映晚。
她不會知道,陸殷辭做什么、想怎么做,都只是憑著心情罷了。
幼枝的身影消失在林間,陸殷辭看了眼陳映晚手里的食盒:“還不進來?要我吃涼掉的飯菜嗎?”
陳映晚一聲不吭地跟著兩人進了院子、照舊擺好膳食。
陸殷辭拿起筷子,卻突然問道:“方才為什么不辯解?就這么肯定我會向著你?”
陳映晚恭敬道:“奴婢只是覺得大少爺明斷是非,自然能看得出來誰對誰錯,所以不擔心。”
陸殷辭挑眉望向她:“那如果我相信了幼枝,今天被趕出去的人換成是你呢?”
陳映晚低頭:“那奴婢就離開侯府。總之奴婢一切都聽大少爺的。”
……
陸殷辭眼中原本還有些探究興趣,隨著陳映晚說出最后一句話逐漸消失。
又是這樣。
他敏銳地感覺到了陳映晚的刻意的“規矩”和“疏遠”。
陳映晚絕對是故意說出這種無比順從乖覺的話,就好像她是個沒有性格沒有脾氣的人。
可陸殷辭知道她并不是這樣的。
所以她越疏遠,陸殷辭心中那抹無以言語的怨懟就越強烈。
他又哪兒做錯了嗎?
幼枝對他懷著些不該有的心思,這是他早就知道的。
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幼枝甚至鬧出那樣的陣仗、不惜和連翹撕破臉。
如果在沒有認識陳映晚之前遇到這樣的事,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處置掉幼枝殺雞儆猴。
可那個時候,他腦子里閃過了陳映晚的影子,接著態度溫和地放過了幼枝,還給幼枝安排了別的活計。
陸殷辭覺得自己的這些變化,都是為了陳映晚。
是因為陳映晚不喜歡自己的不近人情、冷漠平淡,所以他才想要做出一些改變。
他想自己做了這么多,哪怕陳映晚不喜歡自己,也至少不會想著一味疏遠自己了。
可現在,他又一次在幼枝對他使出拙劣把戲的時候,當著陳映晚的面放過了幼枝。
陳映晚居然還要不高興嗎?
為什么?
他改變得還不夠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