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醒來的時候是一片黑暗。
方晚迷糊又盡量努力地眨眨眼,有種還以為的自己是在做夢的虛妄感。
她試圖動一動,可是遲來的渾身的酸痛感和右腿腳踝處的劇烈疼痛讓她眼淚不自覺往下掉,細微的哀鳴在房間里響了起來,脖子上傳來沉重的冰涼感。
她最后的記憶的是在消防樓道里狂奔以為自己有希望逃出去的時候突然聽見溫華在喊她,以至于嚇的一個腿軟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現在呢?現在是個什么情況?脖子上的又是個什么東西?
右腳疼的方晚多動一下都會齜牙咧嘴,她只能抬起酸痛的手臂來摸自己身上的異樣感。
手指摸著脖子上的東西,那好像是一個環形的金屬套,并不粗,順著摸還摸到了旁邊的鏈條,方晚害怕得在黑暗里流淚,肺里仿佛被一塊大石頭壓著,嘴里止不住哈氣,用手扯了扯鏈條,非常沉重堅固,鏈條晃蕩的弧度似乎碰撞到了另外固定的金屬,發出清脆尖亮的聲音。
除了這些聲音,周圍寂靜一片。
方晚慌張地起身,雙手撐著柔軟的床墊起來,屁股往上挪以此來拖著那只劇痛的腳,手指在黑暗中摸索著自己的腿,當摸到外踝的時候,不適的力量觸碰到傷口讓她低叫了一聲。
她不知道腳現在是個什么情況,那里圍了一圈繃帶,也許是扭傷了,也許更嚴重。
這里是哪里?房間有多大?方晚揮著手亂舞著,完全摸不到邊界,只有脖子上異物感和鎖鏈揮動的聲音才會讓她覺得自己也許還在人間。
“有…有人嗎?發生了什么?這里是哪里?”方晚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喊。
總不該是被溫華關在了大型的棺材里了吧?
周圍靜悄悄的,一點多余的聲音都沒有。
突然,燈亮了。
強烈的光線照射下來,方晚被刺得反射性閃避,稍微適應一些后就迫不及待地觀看四周。
這是一個很大的房間,四周都是鏡子,沒有窗戶,連天花板都是鏡子,她那無能為力的焦躁身影被四面八方的映射。
而她透過鏡子里才徹底看清自己脖子上的東西是一個金屬的頸套,那根長長的鎖鏈被釘在了鏡子后的墻壁里。
而她躺著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的金屬籠子。
方晚顫抖著抬頭,拱向的籠頂有一個小銅雕塑,是一個小孩子的形態,只有一個空洞眼球形態的面部詭異地笑著,身后張開了幼態的翅膀,手里拿著弓,搭上愛心箭頭,垂直向下對準她。
而她的身上,潔白的皮膚上布滿了大大小小青紫的痕跡,就像是已經被孩子玩笑似的箭射中過了一樣。
“啊啊啊——!”方晚抱頭尖叫,頭腦發熱到無法思考。
她不明白到底為什么會這樣,她到底做錯了什么?到底為什么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當溫華用手指敲了敲鏡面發出聲響后,方晚才從哭泣中回過神來看向他。
他站在盡頭,也沒有門,方晚的視線只能看到一節樓梯,那是這里唯一的出入口。
溫華就雙手插兜靠在那里看著她哭泣崩潰的模樣,當方晚看過來時,他是嘴角甚至勾出一抹好看的微笑。
方晚連滾帶爬地撲過來,腳疼的面容都扭曲了,她抓住金屬桿:“你個混蛋!你對我做什么?!快放我出去!”
面對她的怒火,溫華只是慢慢悠悠地走過來,走到她面前,然后蹲下,看著她哭紅的雙眼,挑眉輕聲細語地問:“怎么了?你不喜歡嗎?”
他這樣輕飄飄的語氣讓方晚憤怒到無法抓住一絲理智,怒不可遏地抓住他的衣領:“你是不是瘋了!?這是非法囚禁!我要報警!我要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