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華的突然到來讓方晚根本不敢亂動,之前拒絕溫沚赫的說辭一下子就變了主意,恨不得立刻住進去。
是的,當(dāng)天晚上她就住進去了。
“我變了,我拋棄了我們中華五千年文化里的溫良謙虛,不應(yīng)該給人惹麻煩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方晚躺在木質(zhì)地板上,微微仰頭就能看見月色入世,樹影搖曳的風(fēng)姿,以此感嘆人生。
要不說那些偉大的詩人多半不如意呢。
溫沚赫忙到很晚才回來,給她帶了宵夜,她吃完就這么躺了,毫無美感。
本來溫沚赫是不打算回來的,他知道溫華在盯著他,但同時他也在盯著溫華,為了打消懷疑,他讓那幾個見過方晚的警察都閉緊嘴,那幾個人好說話,畢竟溫沚赫救過他們的命,隨后他又暗地里找了個身影跟方晚差不多的女人,暗戳戳地逛了幾圈,算是“交差”。
而方晚就這么住在這里住了一個星期,因為還抱有警惕心,溫沚赫不能讓阿姨再莫名其妙來,也不能突然大肆買東西翻新這里,只能自己出去吃飯的時候,亦或是聚餐的時候,按照往常一樣,把吃剩的打包回來給方晚,免得她餓死。
說是吃剩的,其實都是沒怎么開吃溫沚赫就先打包了。
“吃完就躺地上?白天你還抱著保溫杯一口一口喝溫水,說要年入三十了照顧好自己的胃……”溫沚赫說著瞥了她一眼,“你可真養(yǎng)生。”
經(jīng)過這一個星期的相處,兩人的關(guān)系比之前要自然不少,就比如現(xiàn)在這樣,溫沚赫在她吃完之后收拾殘局,還能順帶調(diào)侃她,而方晚已經(jīng)能四仰八叉地說些玩笑話了。
見他動手,方晚倏地直挺挺地起來,跟林正英電影里的僵尸一樣:“我吃完怎么好意思讓你收拾,我就吃累了躺會,等會我自己來。”
溫沚赫直接把幾個塑料盒子扔進垃圾桶,怕過夜味大,將垃圾袋打結(jié),放到門外,等著第二天有人來自動處理。
“話說得好聽,也沒看見你真動手。”溫沚赫洗手,修長的指骨在水幕之中穿梭,“也就幾個塑料盒而已,又不是刷碗。”
方晚正在經(jīng)歷一個很特殊的時期。
在高壓之下的兩年多時間內(nèi),她終于逃了出來,在自由的天地里盡情地呼吸,這段時間,她是欣喜大過于恐懼的。
然后就是現(xiàn)在,在被溫華好似隨時都會發(fā)現(xiàn)她的恐慌之中,她居于這一方屋檐之下,一天一夜的時間內(nèi),也會有那么幾個瞬間想要認命。
找到了就找到了唄,大不了就不跑了唄,溫華還能殺了她不成?實在不行就這么結(jié)婚然后當(dāng)富太太互相折磨一輩子算了。
片刻之后,她又在腦海里把溫華對她的所作所為統(tǒng)統(tǒng)想一遍,那點對于無盡未知的恐懼所產(chǎn)生的認命感和厭倦感又化為了深深的惡心和痛恨。
然后讓她更加難以接受的是,她會想溫華。
對,她會想念溫華。
準(zhǔn)確的來說,并不是帶有思念的那種想,而是回在腦海里沒有規(guī)律地出現(xiàn)他們在一起的甜蜜記憶。
他給她寫情書……
他在陽光下低垂眉眼的模樣……
還有zuoai時,他性感地喘息,會用像是看狗,亦或是變成她身下的一條狗的眼神看她……
“只是一種戒斷反應(yīng)而已。你被他保護得太好了,寵的無法無天的,這么一個人待在你身邊待了兩年,突然分開有點不適應(yīng)而已。”溫沚赫從冰箱里拿了一罐可口可樂給她。
方晚接過:“我也是這么覺得的,我現(xiàn)在覺得我又想他又惡心他,但我沒想到你會說我是戒斷反應(yīng),我還以為你會更直接一點。”
“什么?”
“說我是斯德哥爾摩癥。”
溫沚赫陪她坐在地板上,拿著可樂跟她學(xué)碰杯:“你這種情況是為了你自己,斯德哥爾摩是同情憐憫對方。”
“也是,畢竟跟著溫華的時候,我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每天都是過著被人捧的日子,什么都是第一批送到我這里來讓我精心挑選的,哎……那樣的日子一去不復(fù)返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