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華半夜兩點接到家里阿姨的電話,當時他剛下飛機,入夏的夜晚還有些冷。
“溫先生,您大概什么時候回來?……清閑已經叫了半個多小時了……”阿姨的語氣略顯疲憊和無奈,“我怕它會吵到小姐和少爺睡覺……”
瘦長的小白狗蹲在沙發上,溜圓的黑珠子,歪著腦袋望著阿姨這邊,耳朵高高豎起,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猛然從沙發上沖了過來。
地板帶滑,它還崴了一跤,四條腿各跑各的,圍在阿姨身邊打轉,粗聲大叫。
狗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時,溫華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出差了半個多月了。
疲憊麻木的生活有的時候會讓他忘記時間的流逝如滔滔江水,奔騰不息。
“知道了,我馬上回來。”
“好的,打擾了,溫先生。”
溫華把公文包遞給身后的特助,彎腰進了來接他的車內,窗戶緩緩降下,他點了根煙,疲憊的神經被尼古丁所纏繞,刺激著提神,修長白皙的手搭在車窗外,與漆黑的車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寂靜的夜里,霓虹光流轉。
清閑就是那條他跟方晚撿回來的小狗,因為是方晚的要求,所以溫華對這條狗比對人都真心。
清閑還小的時候離不開溫華,對沒有溫華在的環境會處于應激狀態,非常不安,特地請的阿姨都哄不到它,在家里叫的嗓子都啞了,橫沖直撞地跑到馬路上去找溫華然后迷路,把溫華嚇得親自去找。
找到它的時候,它就趴在離微觀不遠的長風街人行道的紅綠燈旁邊,小小的一只,顫顫巍巍的,不讓別人靠近它。
后來溫華就會抱著它去上班,它很安分,會乖乖待在溫華的腳邊或者懷里,不吵不鬧也不亂跑,后面甚至能自己找到公司來。
而溫華這輩子沒想過結婚生子,所以微觀的職工一開始都會戲稱它為溫氏微觀太子爺。
溫華甚至還照了一張一人一狗的合照擺在辦公桌旁。
后來溫華收養了意外去世的表姐夫婦的兩個孩子,兩個小外甥從水從青的字輩,而溫華懶得想其他的從水字輩,所以干脆就跟著表姐的來,給小狗取名清閑。
溫清閑……狗嘛,就這樣清閑自在地度過余生就行了。
“停車!”
溫華突然喊,司機一個激靈踩下剎車,人都沒坐穩溫華就打開車門沖了出去。
“溫董!”司機探出腦袋喊他。
溫華恍惚未聞,往對面的酒吧小跑而去,凌晨的城市夜里揚起西裝外套衣角像飛舞的蝴蝶一樣。
酒吧的彩色led燈閃動著,溫華走進去時,里面的光線很暗又五彩斑斕,嘈雜的音樂吵的人耳膜疼,男男女女坐在昏暗沙發的角落里,充斥著曖昧的色調。
剛一進去,就有穿著火辣吊帶背心,低腰熱褲的性感女郎貼上來,兩顆軟球撞在溫華身上摩擦,廉價的酒精味充斥著溫華的大腦。
“小哥哥長得好帥啊~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啊~”
溫華還沒推開,就有幾個姑娘上來拉開她,然后臉紅著朝他道歉:“不好意思先生,她…她喝多了……”
溫華懶得理她們。
目光在酒吧內搜尋著,溫華移動著腳步,很快就看到見了熟悉的背影。
方晚坐在吧臺面前,看著有一張俊秀臉蛋的調酒師跟她搭訕,用著熟稔的幽默風趣的話語把她逗得花枝亂顫。
溫華一屁股坐到她旁邊,語調低沉,睨了一眼調酒師:“什么時候回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