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灘爛泥里,一點金光倔強地反著光。
“掏出來!”
李恪心跳快了一拍。
祿東贊這老狐貍,逃命都不忘帶包袱,掉的準是命根子!
一個小兵滾下冰坡,半個身子陷進刺骨的泥水里,猛地一抓——
“殿下!金盒子!”
韓威接過來。
濕透的金函糊滿泥漿,方正的盒子被水撞凹了一塊,鑲的松石也掉了幾顆。
捆扎的金絲散了大半,全靠暗扣死死咬著。
他粗手指刮開泥,火光映出盒面詭異的吐蕃花紋。
“夠硬實,”
程處默湊近用刀敲接口,“澆熱水?”
“慢著!”
李恪一把搶過。
沒鎖沒栓,就靠卡榫。
他心口那把火“騰”地燒起來——老狼被打斷腿還叼著這玩意兒,里頭不是砒霜就是刀子!
“找楊師!快!”
他攥緊冰涼的盒子轉身沖回城,硌手,燙心。
狐貍尾巴,露餡了!
松州官衙偏房,爐火噼啪,空氣繃得像拉滿的弓。
老參軍楊師,在隴西和吐蕃人纏斗了二十年,老眼渾得像蒙了灰。
他死死捏著李恪從“仙家”弄來的放大鏡片,鏡片后的小眼睛亮得像針尖,一絲絲刮過金函每道接縫。
屋里只剩炭火爆開的輕響和楊師粗重的喘息。
李恪來回踱步,影子亂晃。
門邊,程處默和韓威眼珠瞪得溜圓,大氣不敢喘。
程處默手心冒汗,牙根發癢。
咔噠。
輕得像針落地。
楊師手指猛定住,一滴汗砸在桌面。
他另一只手抖索著探進金函側面一道細縫,指尖一勾——
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