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祐坐在黎耀天原來的辦公室里,眼皮跳得厲害,他通宵工作了兩個晚上,要解決一堆事跟一堆人,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是一條信息,
信息顯示,雨安在韓浩凱手里,并給他發了個定位,他皺著眉,這是他派去跟著韓世勛的人的號碼,他立馬給雨安打了個電話。
電話沒有人接,他想了想拿上外套,出了辦公室,正巧碰到阿飛進來,“喂,老大,你要去哪里,劉總馬上就到,喂,老大。”
阿飛見那人沒理他,頭也不回地走了,惱火地搓了搓自己的頭腦勺,這待會兒劉總來了,讓他怎么辦。
何祐開著車,按照信息上的定位走著,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地方越來越偏僻,簡直可以用荒無人煙來形容,等他開到定位地點停下來時,發現是一棟廢棄只建了個框架的水泥建筑。
他下車打量了一下四周,覺得氣氛很不尋常,他再一次給雨安打了電話,還是沒有人接,他思索著,最后從后車廂里抽了根高爾夫球桿,走了進去。
里面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因為只是個框架,四處灌著風,他走到建筑里剛想著上樓看看,突然就從樓上下來了十幾個彪形大漢,將他圍在了中間,有的拿著砍刀有的拿著鋼管。
何祐低頭冷笑起來,他早覺得事情不太對,只是他害怕那個萬一,萬一是真的呢,他輸不起。
孟公館,韓浩凱被領進了雨安所在的包間,她一襲緞面白袍站在那里,素面朝天,齊腰的卷發披在身后,仿佛又回到了當初的模樣。
韓浩凱笑了起來,那笑因為有紗布的遮擋反而顯得有些滑稽,“雨安,不是,琳達,你現在是叫琳達吧。”
她樣子雖然跟當初差不多,但不知為什么周身卻有了強大的氣場,韓浩凱反而不敢靠近。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然后緩緩朝他走了過去。
“我那時,對不起,我是太想要你了,怕你被姜何祐那小子搶走,我想讓你成為我的人,后來你失蹤了,我一直在后悔,后悔沒有當時就把你帶走。”他自顧自地說著。
雨安走到了他的身后,他感到她的手觸到了他的腰部,隔著襯衣冰冰涼涼的,雖然沒有碰到肌膚,那也是他想念了許久的貼近。
他感受到了她傾吐在他背部的呼吸,她呼吸勻稱,那呼出的氣息讓他的背部一片灼熱。
“琳達,你跟我走吧,我保證以后”他話未說完,就感到一下冰冷的刺痛,低頭一看,一把銀色的匕首刺進了他的側腰。
等他反應過來時,那刺痛從匕首周邊的肌膚開始擴散,不過幾秒就傳遍全身,他慘叫一聲,痛苦倒地,雨安抽出腰帶,纏住了他的脖頸,然后踩住他肩膀朝后一拉。
腰帶繃得死緊,韓浩凱的臉立刻憋得通紅,他痛苦地想要把腰帶拉開,無奈使不上力,他兩腳亂蹬著,臉色漸漸紅中帶著烏紫。
阿龍站在門口,聽到里面傳出的動靜,擔憂地一直看著門板,要不是雨安之前吩咐過不論里面發生了什么都不準進去,他恐怕早就一腳踢開了門板。
吉拉站在另一邊靠著墻,看著他那好笑的樣子,出聲安慰著他,“別瞎操心了,就那叁腳雞,姐姐應付得來。”
雨安手上使著勁,冷冷地看著他,最后,他的腿不再蹬了,手也無力地垂在了地上,她才冷聲說,“記住這種感覺,這就是我當時的感覺。”
又過了一會,四周變得一片寂靜,她松開手里的腰帶,地上的人已經停止了呼吸,永遠不再掙扎,也不會再傷害到她。
她直起身體,這才發現自己周身沒有了一點力氣,她跌坐在地,阿龍最終忍不住,一腳踢開門闖了進去。
他看了看虛脫的雨安,有看了看地上的尸體,二話不說將他拖了出去。
“姐姐。”吉拉過去抱著她,輕拍著她后背,好一會,她的眼淚才留了下來。
曾經,雨安想過妥協,裝作什么都沒發生,忘掉這里的一切,去國外重新開始新生活。
但是她清楚,那個傷口會一直在,而傷口錯過了治療時間,就會變成傷疤,永遠地留在她身上。
疤痕能撫平嗎?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唯有這樣做,自己的內心才會得到安寧,她才能重新開始生活。
西街,這一晚,家家關門閉戶,這里黑燈瞎火沒有人營業,沒有客人,沒有車輛,如果還有人對四年前那個火拼之夜留有記憶,那么他一定會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因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