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現(xiàn)在已經(jīng)放學,教學樓的喧囂褪去,夕陽的余暉為空曠的走廊鍍上一層沉靜的金橘色。只有零星幾個學生,背著書包匆匆匯入電梯下行。
秋杳走得很快,纖瘦的身影在長長的廊道里被拉得細長,夕陽下的影子在光潔的地面上輕盈地跳躍穿梭,又倏忽被拉長。
程斯聿跟在她身后不遠處,這是他第一次這么長時間,認認真真看她的背影。
她太安靜了,明明長得漂亮招搖,在學校里卻不很顯眼,連最好看的那雙杏眼在絕大多數(shù)時候都只是安靜地垂著,像一朵獨自開在暮色里的梔子,香氣清冽,卻無意引人駐足。
兩道身影,一前一后,濃密的樹冠篩下斑駁的光點,跳躍著落在少女的制服裙擺和少年挺括的肩頭。
日暮的溫柔光輝仿佛有實體,沉沉地趴伏在他們的肩膀和脊背上,隨著他們的步伐微微震顫。
程斯聿閑散的腳步始終與她保持著不肯拉近也未曾拉遠的距離,像一道沉默的影子。兩個人步速相同,呈現(xiàn)相對靜止狀態(tài),于是風為之停。
秋杳看著身后一道比她更長的影子一路跟隨,突然停住腳步,她沒有回頭,一臉嚴肅地開口:“程斯聿,老師找我有事兒,你別跟著我了。”
程斯聿也停下腳步,目光盯著前面那顆后腦勺,“都放學了,有什么事不能上學的時候說。”
秋杳自己也覺得奇怪,外教lls確實在放學前的企業(yè)微信里給她發(fā)了郵件,說她的藝術鑒賞作業(yè)存在問題,需要放學后面談修改。
秋杳的周考成績本就不理想,為了保證絕對升學率,德瑞有規(guī)定,連續(xù)叁次考試成績墊底,就會勒令卷鋪蓋走人。
秋杳很害怕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又飛走了,她對老師的意見向來反復琢磨,不敢怠慢,看到作業(yè)出現(xiàn)問題,心就揪緊了,這才急匆匆折返教學樓。
她不再理會身后那道如影隨形的目光,也顧不上解釋,加快腳步徑直走向位于走廊盡頭的外教辦公室。
程斯聿看著她的方向,眉頭蹙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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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門緊閉著。
秋杳抬手,指節(jié)敲了敲,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走廊里回蕩。
“rlls?”
無人應答。
她又敲了兩下,依舊是一片死寂。想到郵件里老師的要求,她還是試探性地握住了把手,輕輕向下壓——
“吱呀”一聲,門開了窄窄一條縫。
就在這一瞬間,門框上方仿佛觸發(fā)了某種機關,一大桶冰冷刺骨的冷水,毫無預兆地兜頭傾瀉而下!
“嘩啦——”
巨大的沖擊力和水聲幾乎同時炸開。
秋杳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只覺得一股冰冷的巨力狠狠砸在頭頂和肩膀,瞬間將她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
她根本來不及反應,腦子里嗡嗡作響,一片狼藉的空白。
冷水瘋狂地鉆進她的頭發(fā),衣領,浸透薄薄的制服襯衫和裙子,緊緊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陣刺骨的寒意和黏膩感。
秋杳單薄的白色襯衫瞬間變得半透明,shi漉漉地緊裹著身體,甚至隱約透出內衣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