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蕪心頭微顫,睜開眸子。
明亮的病房里,只有陸讓一個人。
她虛弱地呼出口氣,想坐起來,胳膊卻使不上力氣。
陸讓走過來,幫商蕪把枕頭墊高,扶起她。
商蕪抬手抓住他的胳膊,很用力,也很突然。
“我,不能再等了。”
陸讓低下頭,緊盯著她蒼白的面容,眼底劃過一抹克制的情緒。
他喉結滾動,替商蕪攏去臉側凌亂的發絲。
“這次你想做什么?我幫你去做。”
商蕪愣了下,表情很凝重地搖搖頭。
“我親自來。”
陸讓并不贊同,蹙眉:“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身體。”
“我沒事,我必須要盡快解決周言詞,不可以再等了,真的不可以,你明白嗎?”
商蕪全身僵著,被今晚的事刺激到,腦子里一片漿糊。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惡心,難以忍受再與周言詞逢場作戲。
她本來以為沈眠懷孕了,周言詞的心就會撲在沈眠身上,沒那個心思再對她動手動腳,以至于大意到差點失去清白。
從周言詞進來妄圖和她發生什么的那一刻起,埋著復仇因子的細胞就開始沸騰,直到現在她也平靜不下來。
商蕪狠狠閉了下眼:“再這樣下去,我怕我會瘋。”
陸讓看她片刻,最終還是妥協:“醫生說你明天才能出院,再怎么報仇心切,今晚你也得先好好睡一覺,把精神養好。”
他拿起桌上的藥,把商蕪的胳膊拉到面前。
玉藕般的手臂上,全都是指甲撓出來的血痕。
陸讓聲音放低:“你忍忍,上藥可能會有點疼。”
商蕪恢復些許冷靜,看著他修長干凈的手指捏著棉簽,沾了藥水涂抹在她臂上,手背還有上次護著她的傷。
傷痕處傳來刺痛。
她抿唇忍著,突然想到那次去皖湖時,是她給陸讓上藥。
陸讓明知道那是玉家的地盤,明知道被發現了是什么后果,也陪她去探路。
摔倒的時候,他不顧受傷的胳膊也護著她不被石頭撞到頭。
現在陸讓的胳膊還沒好吧,卻在她需要的時候又及時出現了,一路把她送到醫院來,抱著她,不嫌累一般。
一開始看起來不近人情,怕麻煩又不太好說話的陸讓,不知道什么時候完全變了。
變成她遇到危險時,第一個想要依靠的存在。
商蕪心神微動:“陸讓,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