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的趙石凌總有了感覺,他沉悶的聲音說:“從老板找到我,給我藥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會有今天,不過能夠親手打死你,我死也值了。”
方濤一瞬間感到,比那神秘藥力更恐怖的是仇恨的力量。正是這種力量讓趙石凌有了同歸于盡的決心。他把手里剩下的銀針對準(zhǔn)趙石凌的頭頂百會穴扎去。
趙石凌發(fā)狂似的大叫,想要把方濤扯下來,但他知道這是他最后的機(jī)會,如果不能一舉殺死了趙石凌,那么死的就是他了。
他死命地抱住趙石凌的腦袋,用額頭去撞趙石凌頭上的銀針,將銀針連同針柄一起撞進(jìn)了趙石凌的腦袋。
趙石凌的動作僵硬了。他的大腦受損,血液中從頭頂?shù)膫谏舷駶庋粯恿鞒鰜恚@里面混雜了大腦的脊髓液,是他生命最后的液體。但他抱住方濤的手卻沒有松開的意思。
他晃晃悠悠像個喝多了的人,一步步撞向了剛剛用方濤腦袋撞碎的玻璃幕墻上。
沒有任何防護(hù)的玻璃幕墻被趙石凌巨大的身軀撞上,原本脆弱的玻璃,發(fā)出炒豆一樣聲音。
方濤想要掙脫趙石凌,但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玻璃碎裂,趙石凌抱著方濤從三十二層的大廈墜落,像斷線的風(fēng)箏一樣掉了下去。
方濤看到了燃燒的天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黃昏了,昏黃的天空呈現(xiàn)一種溫暖愜意的美感。
呼嘯的風(fēng)聲在方濤耳邊響起,他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好像隨時能展翅飛起來。
但是一瞬間,他又能感覺到趙石凌已經(jīng)死亡的身體仍然抓住他腰部,地心引力正把他拉向死亡深淵。
新龍大廈除了整體用玻璃幕墻包裹,每隔十二層,樓層外做一個巨大的玻璃棚頂。在光線陰影下,遠(yuǎn)遠(yuǎn)看去好像一條巨龍盤在大廈上。
這種設(shè)計不但能夠有效的控制射入大廈的光線,而且裝飾效果也不錯,新龍大廈的名字由此而來。
兩具血肉之軀,從高空墜落,撞在了二十四層外的玻璃頂上。但只稍停頓了一下,兩人又從碎裂的棚頂上掉了下來,撞倒了十二層的玻璃頂上。
方濤恢復(fù)了一點(diǎn)意志,他想掰開趙石凌的手,但還是晚了一步,十二層的玻璃頂同樣沒有撐住兩個人。
兩人再次下落,只聽轟的一聲,趙石凌的后背砸在了一輛黑色的奧迪車頂上,車頂直接被砸塌。
趙石凌的身體幾乎成了包著人皮的肉醬,一股強(qiáng)烈的血腥氣直沖方濤的腦門。
方濤恍惚如同做夢,他僵硬地抬起頭,終于從趙石凌的手里掙脫,從車頂上滑落到地面上。
剛剛那驚世的墜落,引起了許多人的圍觀。保安也急匆匆地趕過來維持秩序。
聽到三十二層武器聲的治安,在新龍大廈門外停了幾部閃爍著紅燈的警車。兩個治安一手按著腰部的武器,一邊慢慢湊過來察看。
沒有人覺得從三十二層摔下來有人能活下來,連方濤自己都沒有想到。可他還是從地上爬起來了,圍觀的人發(fā)出一聲驚嘆,拿出手機(jī)拍攝。
手機(jī)畫面里的方濤根本看不出人樣,他渾身被血液染紅。
像個從血水里爬出來的惡鬼。治安按著武器,愣在當(dāng)場。
方濤腳一軟,又倒在了趙石凌的尸體上。他努力扶著尸體站起來。
趙石凌身上藏了東西。方濤摸到了一個被血液染紅的小包。
他用顫抖的手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放著一部手機(jī)和幾枚灌滿神秘液體的一次性注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