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需要的物品之后,我在商場門口和敦、直美分別,就坐上計程車去了太宰安排的住所。
公寓坐落在一片很安靜的街區,雖說是“公寓”,實際卻是非常傳統的一戶建。
房子看著不大,外表色調淺淡、十分樸素,和動漫里偵探社宿舍的外型差不多,院墻也是常見的磚石結構。
院子沒有門,里面靠墻擺著一輛生銹的自行車,很像是不知道什么人隨手放在這里的。
地上雜草生得很凌亂,幾乎蓋住了窄窄的青石板路。
門前的階梯被砸破了一塊,房梁卻很結實,似乎是新換的。
如果有人路過這里,大概只會覺得是一幢沒有賣出去的空屋吧。
我不禁有些好奇,這究竟是太宰在港口黑手黨時期就有的房子,還是那兩年的潛伏期買下來的。
做特殊工作的人,在偏遠地區住這樣的一戶建,倒是挺合理。
我將那把掛了黑貓鑰匙扣的鑰匙chajin鎖孔里,打開門時,忽然覺得太宰去住偵探社宿舍,興許是國木田的要求。
國木田肯定不想每天跑這么遠來抓一個翹班的同事,如果是在偵探社宿舍,走路十幾分鐘就到了,來這里坐車都要半小時。
屋子是典型的木地板和榻榻米相結合的布置,看來拖鞋是派不上用場了。
客廳不大,只有一張長沙發和一只矮矮的茶幾,茶幾底下鋪著地毯,旁邊還有一張小餐桌。
推拉門的另一邊是廚房,再往前走一點就是兩間相對著的臥室。
走廊盡頭是洗手間,洗手間清理得很干凈,面積不大,置物柜上擺著未拆封的繃帶卷、疊放好的毛巾和浴袍,還有一副洗漱用品。
簡潔、干凈,這就是太宰的家。
我洗完澡,在自己的臥室鋪好床,又整理了今天去商場買的東西,就抱著畫夾躺在雪白的床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事實上,我已經很困了,精神也十分疲憊。
突然復活、在武偵社畫了一天畫、傍晚還被迫重溫了一遍瀕死的回憶,晚上在商場又逛了這么久,此時我已經疲憊得簡直沾上枕頭就能入睡。
但是我沒法入睡。
獨自一人的時候,只要閉上眼睛,曾經那淹沒了我的黑暗就會像水泥一樣堵住我的心緒,緊接著就是xiong悶氣短、頭昏腦脹、四肢控制不住地抽搐,甚至想要尖叫。
這大概算是一種心理障礙吧,和之前看到貨車的時候一樣。
我的問題估計沒法通過看心理醫生解決,如果真的如實說,可能問完診就會被送去精神病院。
我還想好好地體驗偵探社調查員的生活呢,倘若就因為睡不著覺、害怕貨車而被送進精神病院,那實在是太沒勁了。
然而,我是真的沒法關燈、閉上眼睛入睡,同時又已經困得像要死掉了,就這樣越耗越累,越累越想睡覺,越想睡覺越難受,只好從床上爬起來,跑去客廳沖一杯咖啡。
現在是午夜。
我慢慢地喝著咖啡,坐在長長的沙發里,手里拿著一支削好的炭筆,胡亂地在紙上排線。
一邊畫畫,一邊任由思緒亂轉,喝下一杯又一杯咖啡,我的腦子越來越疲憊,精神卻越來越振奮,兩股相斥的力量交織在一起,簡直讓人想死。
不,死是不可能死的,如果還會回到那個烏漆嘛黑的鬼地方,我或許這輩子都會恐懼死亡了。
有沒有什么東西能直接滅殺靈魂呢?對,阿瓦達索命咒,那玩意兒好像可以殺死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