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何景蘭問話,顧喜喜隨口答,“江明遠,他母親是本地顧家的女兒,今年才中了舉人,據說已經是連中兩元。”
“最近由知府舉薦,讓他在會試前暫代青田縣縣丞。”
何景蘭驚訝,“你說他在院試、鄉試連續拿下頭名?”
她看向江明遠,“沒想到又能見到一個讀書這么厲害的人。”
“又?”顧喜喜問,“你曾見過跟他一樣厲害的?”
何景蘭疑惑地轉過來,“你不知道嗎?最初的院試拿下頭名不算太難,慕南釗當年可是從鄉試、會試、殿試,全部頭名,真正的連中三元。”
“我哥就差一點,院試頭名,鄉試只拿了第三,被慕南釗嘲笑了許久。”
顧喜喜怔忡片刻,“我以為他的出身可以憑恩蔭直接入仕。”
何景蘭笑道,“提起這事兒我就想笑,他和我哥的確都能憑恩蔭、或舉薦入仕,但他偏不肯,說要科舉入仕,提前堵了朝中那些個老家伙的嘴。”
“我哥自然不肯認慫輸給他,所以兩個人較著勁兒的比拼。”
“我還記得大家說,殿試時,先皇對慕南釗那個準狀元十分喜愛,對我哥這個準榜眼也算欣賞,甚至冷落了其他同在殿試的人。”
“以至于經當時的考官提醒,先皇才問了第三四五名兩個問題,匆匆點了探花。”
顧喜喜不由冷汗,“這探花郎有點可憐。”
何景蘭說,“可不是么,當年京中就有傳言,先皇只中意狀元榜眼,本不想選出探花,奈何如此不合規制,便隨意在后三位中挑了一個。”
顧喜喜露出向往之色,“被你這么說,我真想好奇他們當年打馬游街時,將是何等盛景?”
能夠會試上榜,就已經是真正的官身了,沒多久便會被分派各地為官。
再進一步入甲榜,進宮面圣拜天子師,就算沒能位列前三甲,也稱得上人中龍鳳。
然先皇卻只中意頭兩名。
足可見這二位在同屆中是何等驚才絕艷、一騎絕塵。
何景蘭嘆了口氣,說,“明明寒窗苦讀中了探花,先是成了眾人的談資笑料,而后又恰好三人同為京官,他很快便發現自己的才華、才干、甚至升遷皆比不上。”
“想來大概是內心漸漸生出不平,積攢數年,最后竟做出那樣的惡事。”
顧喜喜本來聽故事聽的入神。
待聽到最后那句時,她莫名地心頭一震,不確定地問,“給他下毒的,該不會就是……”
何景蘭的神情證實了顧喜喜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