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燼睜開眼的剎那,阿朵和影刺都齊齊松了口氣。前者是喜極而泣,后者則是緊繃的神經終于得以放松。
“林燼哥哥!你沒事了!太好了!”阿朵幾步沖到林燼面前,上下打量著他,見他除了氣息有些虛浮,臉色略顯蒼白外,并無大礙,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
影刺也走了過來,雖然沒說話,但眼神中的關切顯而易見。
林燼對他們微微點頭,目光轉向地上那捧金色的骨粉,以及骨粉旁散落的幾件殘破不堪、幾乎看不出原樣的器物,那是先前與骸骨一同存在的。他伸出右手,五指虛握,地上的骨粉竟如同受到牽引般,緩緩匯聚到他的掌心,凝成一團拳頭大小、散發著淡淡余溫的金色光球。
“守陵人前輩,你的執念,我收下了。”林燼輕聲道,隨即手掌一翻,那金色光球便沒入了他右臂的魔紋之中。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滋養著他因強行吞噬魂力而有些受損的經脈。
那些紛亂的記憶碎片在他腦海中沉淀、整合,逐漸勾勒出一段被塵封的往事。
仙隱村,并非普通的避世村落,而是隕星仙人坐化后,由其追隨者建立的守護之地。隕星仙人,本名已不可考,乃是上古時期一位驚才絕艷的強者,其修為已臻仙道極致,只差一步便可超脫。然而,他似乎觸碰到了某種禁忌,引來了滅頂之災,最終喋血于此,化道于斯。
隕星仙人臨死前,以無上神通布下大陣,將自身大部分力量與一道“不滅薪火”封印于墜仙谷核心,試圖以此鎮壓那追殺他而來的“不祥”,同時也留下了一線生機,等待后世有緣人。
守陵人一族,便是隕星仙人最忠誠的部下后裔,他們世代背負著使命:守護仙人封印,等待能夠點燃“不滅薪火”之人,繼承仙人遺志,了卻那段因果——對抗那導致仙人隕落,甚至可能威脅整個世界的“不祥”。
而守陵人所說的“燼”之詛咒,與林燼身上的“燼劫咒血”,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隕星仙人當年,似乎也曾被類似的“燼”力侵蝕,他將之稱為“劫灰之力”。他一生都在研究如何對抗并掌控這種力量,雖未完全成功,卻也走出了一條獨特的道路。守陵人一族,也因此對“燼”的氣息極為敏感。
“不滅薪火……劫灰之力……”林燼咀嚼著這些陌生的詞匯,心中疑云重重。他隱約感覺到,這些秘密,與“燼海養蠱”的真相,以及他自身的命運,必然有著極深的牽扯。
“林燼,你……感覺怎么樣?”影刺見林燼沉吟不語,開口問道。他能感覺到,此刻的林燼,與之前相比,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威懾力。
林燼回過神,道:“我沒事,反而因禍得福,修為突破到了凝骨境中期。”他頓了頓,又道:“而且,我還得到了一些關于這墜仙谷的秘密,以及……一些線索。”
他沒有詳細解釋自己吞噬魂魄的細節,只是將關于隕星仙人和仙隱村的傳說,以及守陵人的使命,大致說了一遍。當然,關于“燼劫咒血”和“劫灰之力”的部分,他暫時隱去了。這些東西太過駭人聽聞,他自己也還未完全消化。
阿朵聽得小嘴微張,眼中充滿了震撼:“原來這里埋葬著一位真正的仙人!那我們豈不是……”她想說發財了,但看到林燼嚴肅的神情,又把話咽了回去。
林燼看了一眼地上那幾件殘破的器物,說道:“仙人的遺物,大多已在歲月中朽壞,或者被仙隕煞氣侵蝕。不過,守陵人前輩倒是留下了一樣東西。”
他彎腰拾起其中一件看起來像是一塊殘破令牌的物件。這令牌非金非玉,入手冰涼,上面刻畫著繁復而古老的紋路,大部分已經模糊不清,只有中心處,隱約可見一個燃燒著火焰的星辰圖案。
“這是‘引星令’,”林燼解釋道,“是開啟隕星仙人核心封印地的一把鑰匙。守陵人前輩說,只有身負‘燼’之力量,并且能夠承受仙隕煞氣洗禮的人,才有資格進入那里,嘗試點燃‘不滅薪火’。”
“‘燼’之力量?”阿朵和影刺對視一眼,都有些不解。
林燼沒有過多解釋,只是道:“可以理解為一種特殊的資質。而我,恰好符合。”他能感覺到,這引星令在他手中,與他體內的“燼劫咒血”產生了一絲微弱的共鳴。
就在這時,一直昏迷的李默又哼哼唧唧地醒了過來。他一睜眼,看到林燼安然無恙,阿朵和影刺也神色如常,那具嚇人的金光閃閃的骨頭架子則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地金粉。
“咦?我……我又暈過去了?發生什么事了?那金……金甲大將軍呢?”李默揉著后腦勺,一臉茫然。
阿朵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什么金甲大將軍,那是仙人骸骨!已經被林燼哥哥超度了!”她故意說得玄乎,想嚇唬嚇唬這個膽小鬼。
“仙……仙人骸骨?超度了?”李默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隨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撲到那堆金色骨粉前,伸手就想去抓,“我的天!仙人的骨灰!這玩意兒肯定值老錢了!磨成粉泡水喝,是不是能長生不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