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看熱鬧的人,很快就四散開來。
夏簡兮在瑤姿的攙扶下,爬上了馬車,就在她將手搭在瑤姿手心里的時候,她突然壓低聲音說道:“這一路上當(dāng)心些,別叫人跟上了!”
瑤姿立刻抬眼看向了夏簡兮,在對上她目光得那個瞬間,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瑤姿看著夏簡兮進(jìn)了馬車以后,便對著準(zhǔn)備在自己身邊坐下的時薇說道:“你去馬車?yán)锱阈〗阋黄穑 ?/p>
時薇先是一愣,隨后立刻起身往里走,她雖然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既然瑤姿都這么說了,那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等到時薇進(jìn)了馬車以后,瑤姿將佩劍架在腿上,指腹摩擦著劍柄,隨后冷聲道:“出發(fā)吧!”
馬車緩緩?fù)白撸?jīng)過方才擁堵的地方時,那書生依舊站在那里,他面帶微笑,瞧著溫文爾雅,可瑤姿卻分明看到了他眼底帶著掠奪的危險(xiǎn)。
瑤姿微微蹙眉,收斂起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書生的眼睛,握著劍的手,下意識的攥緊。
易星河面對瑤姿滿是戒備的目光時,不僅沒有躲閃,反倒是對著她微微挑了下眉,然后低頭作揖。
那一瞬間,瑤姿只覺得后背泛起一陣寒涼。
很快,馬車就駛離了這條街道,瑤姿很警惕的盯著周圍,在確定沒有人跟上來以后,才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
瑤姿作為攝政王府的暗衛(wèi),從小到大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的危險(xiǎn),也不止一次在游離在閻王殿前,可當(dāng)她和那個書生對視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她從心底深處,感覺到一陣濕寒。
那是一種,被暗處的毒蛇盯住的感覺,陰暗,潮濕,還散發(fā)著特屬于冷血動物的黏膩腥臭味。
“瑤姿,那人可有跟上來?”夏簡兮的聲音從馬車?yán)飩髁顺鰜恚乱凰玻砗蟮暮熥泳捅粫r薇伸手掀開。
瑤姿回頭看向夏簡兮,她的臉上滿是警惕,顯然,也是覺得方才那個書生不善。
瑤姿搖了搖頭,隨后說道:“沒有跟上來,不過,那人瞧著眼生,的確不像是汴京的公子哥!”
夏簡兮微微蹙眉,沉思良久以后,才看向瑤姿:“我聽說順義王和王妃都回京了!”
“是,據(jù)說是因?yàn)轫樍x王生了一場病,封地那里沒有能治這個病的大夫,這才回了汴京來!”瑤姿剛說完,便立刻明白過來,“難不成,那人是……”
夏簡兮看著瑤姿,微微頷首:“沒有任何人提過順義王世子,那人出現(xiàn)的奇怪,一身錦繡,卻故意裝作外鄉(xiāng)人,我方才也仔細(xì)瞧過他的眉眼,與太皇太后有幾分相似!”
順義王很早就離開了汴京,夏簡兮自然是沒能見過順義王的,但是太皇太后她倒是見過的,畢竟每年的宮宴,她作為護(hù)國將軍府唯一的女兒,必然會在宴會名單里。
太皇太后生了一雙非常有特色的丹鳳眼,據(jù)說順義王也是這樣一雙眼睛,而方才那個書生,也有那么一雙令人忍不住多看一眼的丹鳳眼。
“順義王與王妃本就是無詔入京,當(dāng)心天子是看在他重病的份上才未和他算賬,那人若真的是順義王世子,那他們豈不是有了……”瑤姿說到一半,立刻閉上了嘴,畢竟接下來說的話,一個不小心,可是要掉腦袋的。
夏簡兮自然知道瑤姿要說什么,她微微蹙眉,良久以后才對瑤姿說道:“他們這個節(jié)骨眼回來,只怕與攝政王正在查的案子脫不了干系,這個事情,你得盡快告知王爺!”
瑤姿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了!”
因?yàn)檫@突然的岔子,去別院的一路上,夏簡兮的臉色都有些不大好。
來幫忙的桃花娘子剛剛給那產(chǎn)婦送了一碗補(bǔ)氣血的湯藥回來,一抬頭就瞧見了臉色不大好的夏簡兮,不由的上前:“夏小姐,你這是怎么了?”
夏簡兮聽到聲音,下意識的抬頭,隨后便瞧見了向著自己走過來的桃花娘子,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緒,隨后看向桃花娘子:“娘子的傷尚未恢復(fù),怎么又來幫忙了?”
“也好的差不多了,姜大夫也說了,多走動走動,是好的!”桃花娘子將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最后走上前來,“倒是夏小姐你,可是太累了,我瞧你這臉色都有些不大好了!”
夏簡兮搖了搖頭:“不過送些吃食,沒什么可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