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大將軍府內(nèi)卻是一片死寂,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段清野從宮中回來,帶著一身的寒氣和疲憊。
他沒有回自己的主院,而是徑直走向小周氏的院落。
小周氏早已得到消息,此刻正坐在堂中,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慌和委屈,眼圈微紅。
見段清野進(jìn)來,連忙起身,聲音帶著哭腔:“老爺,您可回來了,妾身……”
“不必演了。”段清野聲音嘶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漠,打斷了她的話。
他大馬金刀地在主位上坐下,目光如冰刃般刮過小周氏的臉。
小周氏心中一顫,臉上的悲戚險(xiǎn)些維持不住,她強(qiáng)自鎮(zhèn)定道:“老爺,妾身不知您在說什么。今日府中之事,妾身也是剛剛聽聞,正擔(dān)心……”
“擔(dān)心?”段清野冷笑一聲,“你擔(dān)心的是事情敗露,還是擔(dān)心你的好兒子?”
小周氏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淚水簌簌落下。
“老爺,妾身冤枉啊!妾身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段家,為了老爺您啊!”
段清野看著她,眼中沒有絲毫動容:“為了我?還是為了你自己的私心?”
小周氏伏在地上,肩膀微微聳動:“老爺,云舟他……他還好嗎?”
段清野端起下人奉上的茶,吹了吹浮沫,淡淡道:“發(fā)配邊疆,磨礪心性。這種性子,是該好好歷練歷練。”
“什么?”小周氏猛地抬起頭,滿臉的不可置信,“邊疆?那可是苦寒之地,云舟自小嬌生慣養(yǎng),他怎么受得了!”
段清野放下茶杯,發(fā)出一聲輕響,在這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受不了?若是敵人來犯,他領(lǐng)兵上陣,連殺敵的本事都沒有,難道指望敵人因?yàn)樗潜緦④姷膬鹤泳褪窒铝羟閱幔俊?/p>
“這點(diǎn)苦都受不了,將來如何成就大事?”
小周氏絕望地看向站在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段云帆,眼中帶著哀求:“云帆,你快跟你父親求求情啊,你大哥他……”
段云帆微微垂下眼簾,幾不可察地?fù)u了搖頭。
小周氏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她知道,此事再無挽回的余地。
段清野看著伏地痛哭的小周氏,眼中閃過一絲厭倦。
“看在你為我生了二子一女的份上,我不追究你其他的過錯(cuò)。明日起,你就搬去城外的莊子上頤養(yǎng)天年吧。”
“不!老爺!”小周氏猛地?fù)渖锨埃胍ё《吻逡暗耐龋瑓s被他避開,“妾身不去莊子!妾身哪兒也不去!”
段云帆終于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父親,娘她……”
“你也想為她求情?”段清野目光轉(zhuǎn)向段云帆,帶著審視。
段云帆對上父親的目光,最終還是低下了頭,沒有再說下去。
就在這時(shí),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哭喊聲,段淑敏披頭散發(fā)地沖了進(jìn)來,一把推開攔路的丫鬟。
“爹!你為了一個(gè)野種,就要這么對我們嗎?”段淑敏雙眼通紅,聲音尖利地質(zhì)問。
段清野眉頭緊鎖,厲聲道:“放肆!那也是你的手足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