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澤挑眉,“你以為,我敢孤身前來,會沒有準備嗎?”
段清野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看著顧君澤那雙酷似其母,卻更加銳利深邃的眼睛,心中竟莫名升起一絲不安。
這年輕人,太過鎮定,鎮定得不像話。
難道他真的有什么后手?
營外不可能埋伏了精銳。
帳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燭火偶爾發出的噼啪聲。
兩人無聲地對峙著,目光在空中交鋒,仿佛有無形的火花迸濺。
段清野卻突然笑了,“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夜深人靜,顧君澤獨坐帳中,望著帳頂發怔。今日與段清野的對話,卻不斷在腦海中回蕩。
或許他說的是對的……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帳門被輕輕掀開,段清野獨自走了進來,手中提著一壺酒。
“睡不著?”段清野將酒壺放在桌上,找了個位置坐下。
顧君澤搖頭:“許是環境陌生。”
“來點酒?”段清野已經倒好兩杯,推了一杯到顧君澤面前。
顧君澤接過酒杯,輕輕搖晃著杯中的液體,并未立即飲下。
段清野卻已仰頭一飲而盡:“這是北境特產的雪釀,年份不短了。”
他放下杯子,眼中閃過一絲懷念:“當年你母親很喜歡這酒,說它入喉冰涼,卻能暖透心扉。”
顧君澤聞言,微微一怔,隨即小啜一口。
那酒確如段清野所言,先是一股涼意襲來,隨后便從喉間蔓延出一股暖流。
“她還說什么了?”顧君澤忍不住問道。
段清野的目光變得悠遠:“她說,若有來生,愿生于太平盛世,做個普通女子,不用為國事操勞,不必肩負重擔。”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可惜,她生不逢時。”
兩人就這樣一杯接一杯。
顧君澤始終淺酌,保持著清醒。
段清野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似乎要看透他的內心:“你已經有了計劃。”
這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顧君澤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淡然道:“天色已晚,將軍也該休息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帳內的沉寂,簾子被猛地掀開。
段清野身邊的白副將,“將軍,糧草被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