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階交代了幾句,隱晦地說了幾個名字和如何去做之后,便離開了金寧宮。
金寧兒聽完之后,心中的正義之火熊熊燃燒,皇上要借她的手,除掉那些蛀蟲,想想就有些激動。
而對于大慶國的習武之人來說,這也是一個好機會,等到朝中將領督軍的位置空出來了,皇上就可以扶持新人入朝為官。
令醉準備了筆墨紙硯,金寧兒開始給金寧鎧寫藏頭書信。
信中的內容乍一看都是日常生活中的小事瑣事,可若是按照金寧兒和金寧鎧從小玩到大的文字游戲來看,這封信的內容便是:“春寒料峭,軍中將士苦寒,兄長當嚴查冬衣發放,勿使有人中飽私囊。”
“趙肅、王煥、孫明德需要重點關注,蕭沉戩會從中幫助,必要時,兄長可以找他幫助……”
等信寫好之后,令醉正要將信封好,忽而門口響起了輕盈的腳步聲。珠簾微動,阮清夢披著一襲淡紫色繡梅花的披風走了進來。
阮清夢在案幾旁坐下:“姐姐,今日皇上可是來找你說軍中棉衣之事,此事我是知情的,我沒有提前告訴你皇上的想法,是不是讓你受到了驚嚇?你可怪我?”
金寧兒拍了拍她的手:“你打從太液池回來就一直歇著,我知道你肯定是累著了。”
“而且,你不告訴我是對的,我是個心里藏不住事兒,還不會假裝,若是你提前告訴我了,皇上和我說此事的時候,我的反應可就不真實了,到時候,皇上難免會疑心。”
“你快幫我看看,我這信這樣寫行不行?”
金寧兒將信重新打開,告訴她閱讀的方式:“從這里開始斜著讀,從這里開始豎著讀,然后從這里開始一個字跳著一個字讀,最后再把這一段的首字連起來,便是真正的意思。”
阮清夢點點頭,讀完之后她說道:“再加上一句話,如此,皇上會對你兄長的印象更好,以后也會更上一層樓。”
金寧兒按照阮清夢的說法,又在信上補充了一句話,然后將信封好,讓令醉利用皇上安排的快速通道連夜送了出去。
……
次日上午,阮清夢斜倚在軟榻上,指尖輕輕撫過床褥邊角微微泛起的毛絮。
沈映階近日來得勤,錦被上的纏枝蓮紋已被磨得有些發白,緞面也不復最初的柔滑,昨晚上睡著就有些不舒服,而宮里備用的床具已經都用過了。
她蹙了蹙眉,對福鈴道:“去尚寢局傳話,讓他們換套新的來。”
福鈴領命而去,回來時卻低垂著頭,鬢發微亂,臉頰上赫然兩道紅腫的指印。
阮清夢眸光一冷,手中的茶盞“咔”地擱在案上。
“竟然有人敢打你?誰打的?”
福鈴咬了咬唇,低聲道:“尚寢局的方尚宮說……貴嬪的份例是半年一換,如今還不到日子,不合規矩。”
她頓了頓,聲音更輕:“奴婢多嘴了一句,說皇上常來,寢具磨損得快些,娘娘的要求又不過分,又沒讓她們一個月換一次,也沒說要把帷帳鋪設全都重新更換,不過就是換床單被罩,還有快要散架子的床頭柜……”
“那方尚宮便說奴婢‘恃寵生驕’,抬手就……打了奴婢兩巴掌。”
“明明尚寢局有那么多人都閑著,往年寢具的更換也沒聽說這般嚴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