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漸落下去,恍惚中,霞光灑落大地。
風(fēng)吹草浪起,兩人一馬蜷縮依偎在一起。
“咳咳咳!”,少女發(fā)出尖銳的咳聲。
姜遙是被喉中的干癢鬧醒的,剛睜開眼看見的就是一片紅棕的毛發(fā),是馬的腹部。
后頭的體溫暖融融的,好像湯婆子一般連帶著后背都熱乎了起來。
姜遙下意識的將手摁在了腰上的大手上,是宋賀年的手。
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今夕是何年?昨夜他們奔逃而出,借著月光勉強(qiáng)辨認(rèn)方向,也不知跑對了沒有。
天剛破曉的時候,薩納爾帶著人追了上來。
宋賀年扯了衣服用布條把兩個人的腰緊緊系在一起,撒開手只讓姜遙一個人接管韁繩,他自己則扭腰回頭射箭。
漫天的箭矢撲射,姜遙甚至能感受到箭矢帶起來的風(fēng)聲在耳邊炸開,眼前有一瞬間的眩暈,視網(wǎng)膜上爬上了灰白的斑點(diǎn),什么也聽不見,什么也看不見,只剩下駕著馬逃一個信念。
什么都不聽,什么都不想。
后面的記憶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只記得馬突然倒下……等等……馬?!姜遙心下焦急,努力想支撐著身體爬起來去看一看馬的情況。
剛支起來卻感受腰上傳來的束縛感,姜遙從腿上抽出綁好的匕首,將布條割開,撲上前去檢查馬兒的情況。
那匹馬的口鼻被白沫掩蓋著,眼睛緊緊的閉合。
姜遙將手緊貼著馬的xiong腔,另一只手則是按壓在馬的咽喉處,緊皺著眉,感受著手下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的感覺。
忽然,視野中出現(xiàn)一只長箭,扎在馬的后臀上。
姜遙懸著的心終于死了,沒有任何異議,這匹馬死掉了。
就是不知道是死于中箭,還是累死的了。
姜遙有些茫然,跪坐在地,眼前是一片寬闊的草原,一條蜿蜒的河穿行。
見到這河姜遙心中稍定,如果我沒跑錯方向這條河她認(rèn)得的,跨過河再行百里左右差不多便能到城門了。
姜遙回過頭,這才想起來身側(cè)的宋賀年,她有些高興,想要說些什么,現(xiàn)在看見對方緊閉的眉眼和蒼白的臉色時說不出口。
姜遙感覺自己的心臟怦怦跳似乎要跳出xiong腔,她感到一陣口干舌燥,急忙摸索著對方的背部。
是箭,折了一半。
宋賀年又是側(cè)躺著,以至于姜遙一瞬間沒有看見箭桿。
少女的長發(fā)凌亂,原本束好的頭發(fā)在逃亡的時候早已亂開,此刻,一縷一縷汗shi著粘連在少女的臉龐上。
少女面色發(fā)白,只有唇瓣帶著一縷殷紅,像是youxing世間的幽魂,又像是索命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