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賀年走了,滿堂寂靜,無人敢攔。
誰也摸不準,這小少爺?shù)降资莻€什么想法。
姜遙連忙追過去,說著討好話,給這位爺順毛捋。
姜叔公也跟著過去迎送貴人,留下來的人手足無措,呆呆的、像鵪鶉一般矗立在原地。
宋賀年走的很快,姜遙一路小跑,也才堪堪在馬車起駕的時候截住了人,可是?截住了又如何,她有什么可說的,有什么能說的?一個布袋從車窗外扔了過來,姜遙下意識的接住,手里掂了掂,頗有分量。
“賞你的,那尊瓷像我喜歡。
”馬車咕嚕咕嚕的遠去,姜遙垂下頭看著精致的綢緞袋子,打開來里面的黃白之物在陽光之下折射出晃眼的光。
好多……姜遙瞪大了眼。
她要收回這幾天對小紈绔的謾罵,哦不,怎么能說人家是小紈绔,分明就是財神爺。
天哪,真大方。
余光瞥見有人過來,姜遙速速把東西塞回衣袖,回過身來,對著姜叔公說道:“唉,也是運道不好,沒把握住貴人。
”“貴人可否對咱們有不悅。
”,老人有些焦急的說道,“若是因此影響咱們村孩兒明年的下場可怎么辦!”“想來應當不會……貴人多忘事,今日也就當看個笑話過去了。
只是可惜,原本是說要參觀參觀咱家的窯的,也是,我沒那個福分。
”少女清淺的聲音響起,話語說的輕描淡寫,卻像一把刀子在老人的心弦上狠割。
“遙姐兒……這幾天你從那位貴人相處可以看出什么嗎?”姜遙對著姜叔公,微微皺起了眉似說非說,嘆了口氣,聲音小小的說道:“那位貴人來頭大著呢,似乎……從京而來。
我原本想著貴人來此一趟,若是咱們村的孩兒有幸得到貴人的一句好,來日多多少少,也能借此得到點好,可惜……”“姜二此次實在是不像話!我瞧英哥兒也不能在他身邊養(yǎng)著,好好的孩子養(yǎng)成這個樣子!”,姜叔公皺眉憤道。
姜遙神色不動,心中對此結果早有揣測。
事情發(fā)生的突然可并不妨礙她借此發(fā)難,既然已經(jīng)撕破臉了,那自然要將冤家狠狠按下,絕不能給他們起來的機會。
“只是那個女孩兒……”,姜叔公面色猶疑。
“是出身有些問題嗎?我平日里也不怎么走動,倒是不清楚,村子里有這么一號人。
方才貴人在此也不好問些有的沒的,平白污了貴人的耳朵。
”,姜遙旁敲側擊。
“唉……”,姜叔公嘆了口氣,遮遮掩掩道:“他娘干的事不光彩,生了個姑娘,冬天把姑娘往村口一丟,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村上有的沒的給她一口飯吃,竟然也活了這么大。
她娘這樣,苗不正這孩子你還是慎重……”“這樣啊。
”,姜遙深深吸了口氣,堅定道,“剛才在貴人面前我都說收了這孩子,我雖是個姑娘,可也是一口唾沫一口釘,也不好反悔。
左右不過給口飯吃,還請叔公后頭開了祠堂,把孩子們都劃到我家。
”大人的事哪關小孩子什么事,總歸多一雙筷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