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都渾渾噩噩的,姜遙吃完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上了床。
全無心思,在床上輾轉反側,依舊是未眠。
姜遙在思索,是什么引來了縣令。
容貌,不大可能。
原主確實長得可以,可畢竟年紀小沒長開,家中遭逢變故之后經常饑一頓飽一頓。
而自己每回也有意遮掩,不大可能因為這個。
地位和錢財這些沒有的東西……錢財?等等,莫非是那批瓷!姜叔公說最近縣令要招待貴客,那么……有沒有可能,縣令為了招待貴客,在商行挑選東西。
沈氏商行主打便是什么路子都有。
如果掌柜的推薦了我做的粗瓷盞。
我賣一貫半,商人重利,自然翻番。
如此,縣令自然會注意到,再一打聽。
這也算是被自己坑上了。
姜遙頭痛,可是心知肚明,自己不可能一輩子明明會做瓷器卻永遠不嘗試。
她不會甘心只做陶的。
先前能讓村里人站在自己這邊憑借的便是錢,有錢能使鬼推磨,自己的利益大于姜嬸。
于是,即使姜叔公有猜測,那天晚上是不是自己有意將他引來,卻也依舊毫不猶豫地站在自己這邊。
四兩銀子,買了姜嬸的一條命加上自己的女戶文書。
人命輕飄飄的。
那么重的一個人,抵不過四兩銀。
甚至有望考上童生的姜英,在今日被廢了手,權衡度量之下罪魁禍首姜遙也只是輕飄飄的被說了兩句。
足夠了,這幾年那個死小孩上不了場。
即使是僥幸治好了,那也得等后面再說了。
嘗到了天平傾斜的甜頭之后,姜遙決計是不可能放棄自己的籌碼的,她的手藝。
可只要發展下去,今日的窘境就永遠都有可能,只不過是早晚的事。
一個弱小無辜的女子,偏偏有著可抵千金的手藝,猶如稚子抱金。
我要怎么辦?姜遙在心中反問自己,還有什么辦法嗎?她不甘心!她決計不會甘心!倘若是因為瓷,那嫁進去該是過得何等無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