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寅遲又瞪大了眼:“真打算把我丟這兒?”
他故作驚訝,方棋沒好氣道:“你走不走?”
寅遲:“走。”
“……”
這人總能輕易地惹他心里來氣。
但是仔細一想,又根本沒什么可氣的,尤其是看到他手背上愈合了傷口卻依舊留下的幾條紅痕,方棋就什么氣都沒有了。
比起躺在血泊里的班主任,寅遲剛剛翻起的皮肉更讓他覺得刺眼,心里涌出一種難以形容的阻塞,讓他的呼吸都變得不平穩。
車已經開始駛行,周圍的景物開始在他的視野里倒退,方棋不再看寅遲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而是望著窗外發呆。
最近頻頻地想起“舊事”,不停地遇上“舊人”……其實也就只有覃家兩兄妹,還都入了他的“夢”。
而對于他的舊事舊人,寅遲的好奇心貧乏到幾乎沒有。
他從來都沒有問過自己的過去。
想著方棋微微一愣。
寅遲為什么要好奇他的過去?
他為什么會這么想?
他在期待什么嗎?
意識到這一點,他心里又開始變得怪異,這種怪異說不清楚,也無從發泄,他只能皺著眉和自己生悶氣。
得虧他現在早亡了,不然等他老了,估計會比同齡人多出好多條皺紋來。
路上寅遲也沒有說話,直到車停在了公寓樓下。
方棋抬手就要解安全帶,被人伸過一只手按住了。
盛夏的天,車廂里開了溫度適宜的空調,寅遲可能身體和常人不一樣,不能保持恒溫,被冷氣吹過之后,手心比平時更涼。
方棋也沒躲,只是抬頭,用眼神詢問他。
寅遲一開始看著他沒說話,好像是在觀察著什么。
從離開公寓到現在回來,方棋還是一樣的神情一樣的狀態,并沒有因為出門一趟而出現什么改變,“好吃的”對他來說不過是填飽肚子的生活必須,跟啃一個饅頭沒什么兩樣。
好玩的更不用說,或許他還會覺得是浪費時間。
寅遲在心里嘆了口氣,忽然問:“地府關于煉鬼的調查有結果了嗎?”
方棋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問起這個,還是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