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方慧“苦盡甘來”,被接回了覃家,覃瑤意料之中地跟著走了,沒有絲毫猶豫。
那時方棋已經上了大學,聽到她的決定,回給她的也只有淡淡的一個字:嗯。
那之后,方棋就在心里把他和覃瑤之間劃開了界限。
所以在覃瑤又一次打電話給他,騙他去別人布下的陷阱時,他直接拒絕了。
電話里覃瑤和往常一樣,告訴了方棋一個地址,哭著說她被人纏上了,想讓自己去接她。
她甚至沒敢跟自己說實話。
直到后來人死了,方棋才知道那是針對他的一場局。
失望嗎?似乎沒有。
他對覃瑤的期望,早在他看著覃瑤一點一點深陷泥潭,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誡無疾而終時被消耗殆盡。
愧疚嗎?似乎也沒有。
他能做的已經做了,他一次又一次的頭破血流,換來的是覃瑤愈發的有恃無恐。
而他的一次拒絕,導致的是覃瑤的萬劫不復。
覃瑤并不知道自己在方棋心里的樣子發生了什么樣的變化,她只知道她被拋棄了。
所以她怨憤,她不甘,她不明白,一直被她視作保護神的哥哥,為什么突然不管她了?
她低聲喃喃道:“我只是想過更好的生活,我有什么錯?”
“想過好的生活沒錯,但你不該貪得無厭。”
毫不留情的指責,讓覃瑤倏地一愣,一抹陰鷙爬上了她的臉,她轉頭朝方棋的身邊看過去。
那里站著一個人,一身純黑,在陰氣密布的過道里,他幾乎像一個隱形人一樣容易讓人忽視,但他拿在手里的純白色傀儡娃娃,卻異常的扎眼。
剛剛的話就是出自他口。
覃瑤寒聲道:“你說什么?”
方棋沒想到寅遲會突然插話,眉頭微微蹙起,卻沒有出聲打斷。
寅遲倚靠在墻上,低頭垂眸,一根一根捋著傀儡娃娃身上交錯的絲線,覃瑤質問他時,他正好捋完了最后一根,施施然抬頭道:“不是嗎?你本可以適可而止,在你回覃家之前,你說你被人逼迫,沒辦法所以隨波逐流,你們在被接回覃家之前,能參加什么樣的聚會?能接觸到什么層次的人?在你被接回覃家之后,你被認可的小姐身份,足夠讓你擺脫那些人的糾纏,就算擺脫不了,以他們的層次也不敢對覃家的小姐做什么過火的事。”
“可你是怎么死的呢?”
他輕飄飄的一句問話,讓覃瑤的臉色陰冷了下來。
寅遲絲毫不受影響,繼續說:“你為什么會自殺?你死前經歷了什么?和這里的其他人一樣受了折磨是嗎?是什么樣的人可以不將覃家放在眼里,對你這位覃家小姐下手?你又是怎么招惹上那種人的呢?”
一連串的質問讓寅遲被密密麻麻的用陰氣凝聚的利箭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