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婉掛掉電話,盯著手里那份溫熱的粥,對視了一會,本來是帶回去和沉澈哥一起吃然后和他開誠布公地講明白。
但現在……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抄近道,先趕緊回家一趟,把打包的飯菜塞進冰箱,然后和沉澈打個招呼,今晚不能一起吃飯了。
做完這些,就得立刻動身回老宅。
她腳步匆匆,拐進了一條行人稀少、光線昏暗的小巷。
而她的身后……
岑清辭的目光死死鎖在前方那個纖細的背影上,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shi滑的手狠狠攥住、揉捏,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這并非心理上的夸張形容,而是真真切切落在心臟上的、撕扯般的生理劇痛。
視野在淚水的模糊中扭曲,耳畔似乎又響起了那個遙遠又清晰的聲音,帶著稚嫩的堅定:
“你別害怕,我哥哥超級厲害,一定會救我們出去的!”
那是什么?
岑清辭的大腦運轉得異常遲緩,每一次回溯這段記憶,都像在粘稠的泥沼中跋涉。
他想起來了。
那年他只有八歲。
父親的企業在經濟弱省剛剛拿到一處礦產的開采權,卻苦于技術不足。于是,父親將目光投向了剛來此地拓展市場不過叁年的魏父。魏父在北方聲名赫赫,曾帶動一省經濟騰飛,其能力甚至讓當時的省委書記得以擢升中央。
然而,經濟弱省自有其根深蒂固的頑疾……
魏父的廠子剛站穩腳跟沒幾個月,便遭到了當地黑惡勢力的瘋狂打砸滋擾。
噩夢遠不止于此。
他和魏安婉,兩個懵懂的孩子,竟成了這場惡意漩渦中的犧牲品,被迷暈,蒙眼bangjia。
那個夜晚,沒有如今這般璀璨的燈火。
他被丟在的地方,是純粹的、令人絕望的黑暗。
那不是普通的黑,是吞噬一切的深淵,是凝固的墨汁,粘稠得讓他感覺自己的眼球都在窒息。
絕對的寂靜壓下來,仿佛真空包裹,連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都微弱得幾近于無。只有遠處綁匪偶爾模糊的低語和腳步聲,像毒蛇在黑暗中游弋吐信,提醒著他危險的迫近,卻根本無法判斷方向和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