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公公的目光（第1頁）

瑩歌羞得不敢抬頭，只覺臉上火燒一般。

祖母就別打趣孫媳了。蘇河笑著解圍，是孫兒貪睡，耽誤了時辰。

老太君哈哈大笑：年輕夫妻，理當(dāng)如此。說著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來，坐祖母這兒。

這個位置殊榮，通常只有最受寵的晚輩才能坐。瑩歌受寵若驚，正要推辭，國公夫人已經(jīng)開口：母親，這不合規(guī)矩。瑩歌新婦，該坐末席才是。

老太君笑容微斂：我老婆子還沒死呢，家里規(guī)矩我說了算。我想讓誰坐身邊就讓誰坐。她掃視一圈，目光落到蘇世澤身上，國公爺，你說呢？

蘇世澤自瑩歌出現(xiàn)，目光便似凝住般，神色也呆住，直到聽聞母親說話，才將視線從瑩歌身上移開，訕笑道：“母親這話夾槍帶棒，是兒子哪里做的不好，惹您不開心了？這蘇府上下，自然是母親您最大。”

國公夫人臉色一僵，不敢再多言。

老太太哼了聲，拉著瑩歌到自己身邊：“乖孫兒，做這里。”

瑩歌忐忑地坐下，感覺無數(shù)道目光刺在自己背上。

宴席開始，丫鬟們魚貫而入，奉上各色佳肴。瑩歌注意到，自己面前的菜色格外精致，多是滋補之物，顯然是特意安排的。

多吃些。老太君親自為她夾了塊燕窩，你身子弱，得好好補補。

瑩歌道謝，小口品嘗。燕窩滑嫩，入口即化，顯然是上等貨色。她不禁想起在趙府時，這等珍饈只有主母和采樺才能享用，自己連看一眼都是奢望。

酒過三巡，老太君忽然放下筷子，環(huán)視眾人：今日家宴有件事要宣布。

廳內(nèi)頓時安靜下來。瑩歌看見國公爺眉頭緊鎖，國公夫人則攥緊了帕子，顯然都不知情。

我年紀(jì)大了，府里的事越來越力不從心。老太君緩緩道，從今日起，府中內(nèi)務(wù)交由瑩歌打理。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國公夫人猛地站起：母親！這不合規(guī)矩！新婦如何能擔(dān)此重任？

老太君冷笑：規(guī)矩？當(dāng)年我嫁進(jìn)來第二天就掌家了，怎么沒人說不合規(guī)矩？

國公夫人語塞，臉色陣青陣白。瑩歌更是驚得手足無措，慌忙起身：祖母，孫媳年輕識淺，恐怕

怕什么？老太君拍拍她的手，有蓮兒幫你，出不了岔子。說著看向蓮兒，從明日起，你就跟著二夫人，事事提點著。

蓮兒福身應(yīng)是，眼神卻飄向國公夫人，似有深意。

瑩歌心亂如麻，不知老太君為何突然做此決定。她求助地看向蘇河，卻見他也是一臉驚訝，顯然事先并不知情。

祖母蘇河剛開口，老太君就擺手打斷。

我意已決。她目光銳利地掃過眾人，誰有異議？

廳內(nèi)鴉雀無聲。國公爺沉吟片刻，開口道：母親既然決定了，兒子沒有異議。只是瑩歌初來乍到，還需各位多多幫襯。

這話說得圓滑，既不得罪老太君，又給了國公夫人臺階下。瑩歌暗自佩服公公的處世之道。

好了，繼續(xù)用膳吧。老太君神色緩和，又給瑩歌夾了塊魚肉，嘗嘗這個，河兒最愛吃的。

宴席在詭異的氣氛中繼續(xù)。瑩歌食不知味，總覺得有道視線一直盯著自己。她悄悄環(huán)顧，發(fā)現(xiàn)蘇夢槐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見她望來，還舉杯示意。

那眼神太過露骨，瑩歌慌忙低頭，卻聽見耳邊一聲輕笑。抬頭時，蘇夢槐已經(jīng)轉(zhuǎn)頭與旁人說話，仿佛剛才只是她的錯覺。

宴席散后，老太君單獨留下瑩歌說話。蘇河本想陪同，卻被國公爺叫去書房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