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些,他從不展露在我身上。
十指掐入掌心,我只覺精疲力盡。
「是啊,你的法子好。以后,我也不想這么累了。」
「我不來看你,你和同事的相處也更融洽,對不對?」
我知道我的話音里帶上了三分譏諷。
裴深一定也察覺到了。
他那永遠冷靜的臉上,終于有了一點煩躁。
房間里靜默了很久,我才聽見他說:「粽子的材料又不值錢,你何必跟她計較。」
「她最近本來情緒就不太好,如果因為這個影響到手術(shù),會很棘手。」
他真的,和我對他的理解一模一樣。
理性地分析物品的價值、事件發(fā)生的概率,然后評估我們對此該做出怎樣的反應(yīng),以及如果不做,會有什么后果。
可是他卻有意無意地忽略了,對于他的女朋友,他起碼要給予和同事等價的尊重。
我忍住心臟的劇痛,努力調(diào)整著呼吸,問裴深:「你什么時候下班?」
裴深不明所以,直接回復(fù)我說:「還有三個小時。」
足夠了。
足夠我回到他家,拿上我的行李,然后離開他。
說起來還挺有趣的。
當(dāng)年,向裴深表白,我做了整整兩個月的心理準備。
決定離開他,卻只花了不到兩天的時間。
6
其實我考慮過,是否需要跟他道別。
畢竟戀愛這種事,也要講究一個有始有終。
以前看電視劇,我就不理解,為什么分手的時候,女主角總要哭到撕心裂肺。
很丑,又很蠢。
可是我現(xiàn)在好像真的懂了。
試圖把對他的愛從身體里徹底剝離的那一瞬間,眼淚是不值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