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城的城門,開了。
兩匹黑色的馬走了進來。馬很高大,比青陽城里最好的馬還要高一個頭。馬的毛色很亮,像黑色的綢緞。
馬上坐著兩個人。
前面那個人,年紀大約四十歲。他穿著一身藏青色的官服,衣服上用銀線繡著云紋。他的表情很嚴肅,眼神像尺子一樣,打量著街道兩旁的人。他叫關河,是黑石郡城主府的文書。
后面那個人很年輕,二十歲出頭。他穿著一身白色的錦袍,腰上掛著一塊上好的玉佩。他的臉很英俊,但嘴角向下撇著,帶著一種天生的傲慢。他叫石峰,是黑石郡石家主家的人。
街道兩邊的林家護衛,都握緊了手里的長刀。他們站得很直,像一排排的樹。他們沒有阻攔,也沒有行禮。他們只是看著,用沉默的眼神。
關河感覺到了這種沉默。這種沉默讓他不舒服。
在他想象里,青陽城應該是一個剛剛經歷過血戰的混亂地方。這里的人,應該帶著恐懼和不安。但眼前的景象不是這樣。街道很干凈,店鋪都開著門。護衛們很安靜,安靜得像石頭。
這不像一個剛剛被匪寇洗劫過的城市。
“一群鄉巴佬。”石峰低聲說,聲音里全是輕蔑。
關河沒有理他。他看著前方。林家的府邸到了。府邸的大門開著,門口站著兩個人。
林戰和林辰。
他們就站在那里,沒有出來迎接,也沒有派人通報。
關河勒住了馬。馬蹄在青石板上踏出清脆的響聲。他翻身下馬,石峰也跟著下來。
“誰是林家的主事人?”關河開口。他的聲音不大,但傳得很遠。這是官話,帶著郡城的口音。
“我就是。”林戰說。
他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身材很高大,白天的光照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像一座山。
關河的眼睛瞇了一下。他能感覺到林戰身上那股筑基后期的氣息。很雄渾,很穩固。他心里有些驚訝。情報里說,林家的家主,只是一個筑基初期的修士。
“我叫關河,奉郡城城主之命,前來調查青陽城匪亂一事。”關-河說。他拿出了官府的派頭。
“匪亂已經平定了。”林戰回答。他的話很少,很直接。
石峰冷笑了一聲。他走上前來,站到關河旁邊。他看著林戰,眼神像在看一件貨物。
“平定了?”他說,“你們林家,好大的膽子。那是我石家的分支,你們也敢稱作匪寇?”
林戰的眼神,終于從關河身上,移到了石峰臉上。他的眼神很冷。
“攻我城池,殺我族人。不是匪寇,是什么?”
“你!”石峰的臉漲紅了。他沒想到,一個邊遠小城的家主,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他體內的靈力開始涌動。一股筑基七重的威壓,向著林戰壓了過去。
林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股威壓撞在他身上,就像風吹過山崗,沒能讓他晃動分毫。
石峰的臉色更難看了。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林戰身后的林辰,動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和他的父親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