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憐淮趁機咬破舌尖,血珠混著風砸向女人天靈蓋。凄厲的尖叫聲中,她聽見鬼王的冷哼:“小鬼一只。紀憐淮,快用我教你的法子超度。”
狂風卷著符紙貼滿墻面,紀憐淮雙手合掌飛快掐訣。女人的魂靈逐漸被青綠愈濃的風絞殺,卻在完全消散前猛地抓住她手腕:“衣柜左數(shù)第四個抽屜”
整棟樓似乎是失去依賴般開始崩塌。王越澤終于鼓起勇氣沖上去拽著她就要往外跑,紀憐淮回頭看見兩個透明身影手拉手站在月光里。她右手不停,還是決定完成最后一個手決,將那幅畫面打散,最終凝成兩顆墨珠回到手中。而手機里的直播記錄下的最后畫面卻是:一只褪色破爛禿掉近乎半邊腦袋的洋娃娃靜靜躺在紛紛落下的瓦礫中。
彈幕此時也很難分說,甚至有人為此感到唏噓。
回到吉普車上,王越澤盡力壓下心中驚懼,從后備箱里翻出醫(yī)藥箱。他先給自己手指消了毒,貼上創(chuàng)可貼,余光瞥見紀憐淮臉上、手上都是擦傷和劃痕,便要給她處理:“老紀,你手在抖”他這才意識到,紀憐淮心中的恐懼或許并不他少。
紀憐淮攤開掌心,按照幽稷的提示將兩顆墨色珠子靠近黑白玄珠,不過眨眼之間便被吸收殆盡。她感到?jīng)_鋒衣內袋里有新的東西出現(xiàn),掏出來竟然是枚帶血的長命鎖,底部小小的刻著似乎是生辰八字。
“看來明天你得陪我去趟派出所,”她把長命鎖和腦中見過的那個對比一番,“那十二個失蹤兒童有線索了。”
車燈照亮前路時,紀憐淮在后視鏡看見個穿旗袍的殘影。她彎腰拾起洋娃娃,化作青煙消散在夜風里。
副駕駛座上,王越澤見氣氛尷尬便開口道:“哎你知道嗎,剛才你飄起來的時候,像極了奧特曼變身。”
“滾。”
彈幕也一片【哈哈哈哈哈】,紀憐淮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強撐著笑讓這場驚險直播結束在尚且歡樂的氛圍里。
路燈一盞接一盞閃過,紀憐淮看著窗外明暗交錯,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她反復打開手機也沒什么上網(wǎng)的興致,于是等到回放生成后直接打開了直播回放檢查。誰成想還真有意外,最后那條彈幕讓她手指頓住:
【主播小心點吧,感覺讓你們來的人有問題】
等回到住處已經(jīng)凌晨兩點。紀憐淮癱在沙發(fā)上,看著王越澤蹲在地上收拾工具:“你當時為什么不跑?”
“放屁!你是我朋友,我要是跑了還是人嘛?”王越澤把捏扁的礦泉水瓶扔進垃圾桶,“不是,咱這么干下去真不會出事兒啊?我怎么覺著不靠譜呢”
系統(tǒng)右上角數(shù)值停在四十一萬,今天一晚上播出效果直接翻倍,比兩場都高。紀憐淮把數(shù)字告訴他,王越澤驚訝得倒抽一口涼氣:“那豈不是再播一場就有保命技能了?”
紀憐淮嗯一聲,又想了想。
“但是在那之前,咱得先把那樁案子解決了,”她往后倒在副駕椅背上,“得想想怎么跟帽子叔叔解釋啊。”
“你就不怕被當場抓進去?”以傳播封建迷信為由。
“不怕被抓的可都在電視上演著呢。”紀憐淮抓起外套蒙住臉,“我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