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年看罷,微微頷首:“文書確實無誤。陳軒,你還有何話說?”
陳軒依舊不慌不忙:“敢問國公爺,世子爺,既然這戰功是世子爺的,那世子爺想必對北境的戰事了如指掌,如數家珍吧?”
他話鋒一轉,直視陳耀,連珠炮般發問:
“請問世子爺,天子三號營在馳援鷹愁澗那一役中,是如何突破北夷左翼重重包圍的?”
“又是在彈盡糧絕的絕境下,如何堅守三日,苦苦等到援軍的?”
“當時我軍與北夷王帳的精銳騎兵殊死交鋒,所用的是何種陣型?”
“那北夷主將所使的兵器,又有何與眾不同的特征?”
一連串尖銳的問題,如同重錘般狠狠砸向陳耀。
陳耀哪里曉得這些九死一生的戰場細節?
他張口結舌,囁嚅半天,一個字也憋不出來。
臉色瞬間漲得如同豬肝,額頭上更是沁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我……我……”他支支吾吾,窘迫萬分。
陳元隗見兒子這副窩囊樣,急忙跳出來打圓場:“戰場之事,瞬息萬變,犬子一時想不起來,也是情有可原!”
“但這并不能否認他的赫赫戰功!”
“哦?是想不起來,還是壓根就不知道?”陳軒的語氣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嘲弄。
他再次轉向張啟年,聲音陡然拔高,字字鏗鏘:
“張大人,草民在北境,于天子三號營效力,頂替的確實是陳耀之名,此事草民從不否認!”
“但所有戰功,皆是草民與袍澤兄弟們用命換來、用血染紅的!”
“與這位只知在京都錦衣玉食、聲色犬馬的世子爺,沒有半分干系!”
“當年參軍,乃是國公爺親自安排,言明是為了讓草民替世子爺在軍中歷練一番?!?/p>
“如今草民九死一生歸來,國公爺卻要將所有功勞盡數剝奪,還要給草民扣上一頂竊取功名的無恥帽子,天理何在?公道何存?”
“你……你血口噴人!你這孽障!”陳元隗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陳軒的手指都在哆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