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他誦經完,她才端到案幾。
霍思廷看也不看,冷聲命令:“端走。”
沈離抿唇,跟他解釋;“這是媽讓我端給你的,補身體的藥。空凈師父,你常年在古寺,不碰葷腥,身體肯定比常人孱弱,這是家人對你的關心和愛。”
他翻閱經書,沒有搭話。
沈離在思考她該怎么應對,若是現在端下去,婆子媽肯定會生氣,所以不能現拿走。
她把湯藥放在案幾角落:“空凈師父,你看這樣可以嗎?明早我在端走,不想喝,咱們就不喝。我尊重你。只是如果現在我拿走,媽看到了,肯定會難過的。五年前,你避世,她哭了很久,她很想和你緩和關系。”
霍思廷還是沒吭聲,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檀香的煙霧,裊裊上升,模糊了他清冷的眉眼。
她是了解他的,不反對,就是同意的意思。
“女施主,我要抄經文了,請回避。”霍思廷用小勺子舀水,到墨臺上,開始研磨,順帶著下逐客令。
她忙點頭;“好的,你忙,空凈師父。”
他在謄抄經書,她就在床上以另一種方式陪他。
用手機百度地藏經經文,經文晦澀難懂,但她還是很努力地在看。
她想,她試著多了解他的愛好,這樣說不定他以后想跟她交流了,她也能插上話。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感情里也是一樣。
……
抄完經書,已接近凌晨。
霍思廷坐在椅上,眸光落到那碗黑漆漆的湯藥上了,湯藥如平靜的湖面,一點漣漪都沒有。
——空凈師父,這是媽讓我端給你的,她很擔心你的身體。
——五年前你避世,她哭了很久,她想和你緩和關系,接近你。
霍思廷抬手,端起藥碗,喝了一口,藥很苦,苦到舌頭麻木。他感覺有點不對勁,但并沒多想。
把一碗藥,喝得一滴都不剩。
起身,走向地鋪,他熟練地把被子鋪開,和衣而眠。
……
沈離看他睡了,她也摁滅手機,手機屏幕里的地藏經也跟著熄滅,她早就想睡覺了,地藏經看得她很困,她看不懂,但她還是強撐著等他休息了,在閉眼。
雖然不能同床共枕,但能一塊兒入眠,也是一樁很幸福的事情。
睡得正熟,突然被天空的一道悶雷給驚醒了。
沈離睜眼,卻見霍思廷趴在她身上,猩紅著眼,眼里有憤怒,有欲念,有火光,更有克制。他的額頭青筋暴起,側臉線條更是凌厲至極。
沈離懵了,他不是在打地鋪嗎,怎么突然跑她床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