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院,沈珞初停下腳步,強行甩開季承言的手。
她垂眸看著自己有些泛紅的手腕,皺眉看著季承言,語氣不悅:“這位先生,你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嗎?”
“初初,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你難道真的不記得我是誰嗎?”
沈珞初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對待陌生人的話語,如同一根根細針不斷刺痛著季承言的內心。
季承言伸手想要將人抱緊在懷中,卻被沈珞初伸手阻攔:“你別碰我。”
“初初,這四年我真的很想你,你別裝不認識我,好不好?”
在沈珞初面前,季承言已經放棄了所有的尊嚴和高傲,他的矜貴和不近人情,在這一刻被碾壓得粉碎。
四年的思念,如同不絕如縷的細絲,緊緊纏繞著季承言的心房,每一圈的環繞都是一次無聲的折磨,慢慢吞噬著季承言。
他在沈珞初的面前,已經再也沒有曾經的游刃有余,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思念和悔恨。
如果當初用更加溫和的方式來處理,或者多花點時間照顧她的情緒,會不會現在他們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而不是只剩下了他一人。
每次回到空蕩蕩的家里,看到因為她而布置的客廳,看到她留下來的鋼琴,看到后花園的秋千和銀杏樹,季承言都會被無盡的孤寂所侵蝕。
這四年的每一天,于他而言都是煎熬。
季承言再也壓不住心里的思念,不顧她的阻攔,伸手直接將沈珞初緊緊地抱在懷中,低聲祈求著:“初初,只要你愿意回來,當初的事情我可以彌補,你讓我怎么做都行,我全都答應,好嗎?”
他的語氣中帶著些許小心翼翼,生怕她會拒絕自己。
季承言沒有得到她的回答,微微俯身,試探性地向著沈珞初的紅唇吻去。
如果她愿意再次接受自己,應該不會推開。
可下一刻,沈珞初卻毫不猶豫將面前的男人推開,季承言措不及防,被這力道推得后退了半步。
他站在原地,不甘的情緒在胸中翻涌,雙拳不由自主地緊握,青筋隱約可見,然而不等他再次開口,已經被沈珞初直接厲聲呵斥:“季承言,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當年的沈珞初死了,是你的自私自利,你的瘋狂親手殺了她,你不記得了嗎?季承言,你現在又想用花言巧語哄我回去,哄我回到那個牢籠里,是還想讓我再死一次嗎?”
沈珞初臉色沉凝,眸光冷冽,她的質問像是一把鋒利的劍,直指季承言的心房,令他一時語塞,無法反駁。
她竟然這么怨恨他,她竟然覺得他是在說花言巧語,她竟然把他們的家稱為牢籠。
季承言心頭仿佛被一股沉重的挫敗感緊緊包裹,面對眼前的沈珞初,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他根本自己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讓她回心轉意。
他是真的后悔了,為什么當初要用那樣極端的方式處理事情,結果只是將她越推越遠。
幸好現在初初回來了,哪怕她不原諒自己,哪怕沒辦法和好,他也還有很多機會,可以用行動慢慢打動初初。
不等他再開口,沈珞初接著道:“我現在是鋼琴家米婭女士,不再是你口中的初初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四年前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以后我們就是陌生人,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