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言起身往小沙發走,從床前路過時,終于注意到地毯上被揉成球的吊帶睡裙,彎腰把它撿起來,側身看向沈珞初。
她偷偷瞥了一眼,迅速挪開視線假裝無事發生,只有臉頰止不住地發熱。
季承言能想象得到,醒來時的沈珞初見到破碎的睡裙會是什么表情,沒忍住揚唇笑了笑。
他忽然想起來個事,說道:“昨晚沒有戴,弄進去了。”
沈珞初瞬間明白季承言的意思,昨晚他沒有戴避孕套,東西全都留在里面了。
她醒來時沒有異常的感覺,估計是他幫忙清理了,但黎醫生先前講過的,沖洗并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也有可能會懷孕。
“你為什么”沈珞初剛剛講出口三個字,想起昨晚的事情,立馬閉嘴了。
昨晚是她故意勾引的季承言,他哪有空準備避孕套,總不可能情到濃時跑出去翻找吧。
是她病急亂投醫,沒考慮到這些。
不過這段時間是黎醫生提過的安全期,再加上已經經歷過一次,最后的結果很安全,沈珞初倒是不像上次那樣忐忑不安,只是問:“黎醫生什么時候再來給你復查?”
“下周。”他說。
“那下周再讓黎醫生抽血檢查吧。”
季承言微微頷首,拿著吊帶睡衣走到沙發前,在她的身邊坐下。
沈珞初不理解他突然的舉動,更是對他手里的東西感到糟心,偏過腦袋不想去看。
“初初,你要一直不理我嗎?”季承言的聲音傳來,低低的,很輕很緩。
沈珞初垂眼玩著自己的手指,回道:“我沒有不理你啊。”
“看我。”
他語氣像以往一樣溫柔,但是在命令她,沈珞初偏過腦袋對上他的視線,眼神依舊銳利、深邃。
“你能出門了,為什么不開心?”季承言微微皺眉問。
沈珞初瞬間明白了,解禁就是他的道歉,是他能做到的服軟。
季承言不會放低姿態來哄自己,更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換句話來說,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對的。
他生氣就能把她困在家里不讓出門,他昨晚弄得高興了就能同意放她出門,重獲自由的沈珞初,在他眼里理應為此開心,至于她的脾氣、她的胡鬧,在他這里都不重要。
沈珞初越想越覺得委屈,他憑什么決定自己能不能出門,這明明是她應有的權利和自由。
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來,她的眼前漸漸變得模糊,已經看不清季承言的神情,只哽咽著道:“我為什么要開心我有什么值得開心的?我又沒有錯,你又沒有哄我我難道應該感恩戴德嗎,我本來就能出門。”
沈珞初的話說得斷斷續續,季承言聽清楚也聽明白了,他緊緊抿著唇,沒有回話,只是抬手用指腹擦掉眼淚。
哭了很長時間,沈珞初的眼眸泛紅,睫毛的縫隙間閃爍著晶瑩的淚,她的肩膀微微顫抖,每一次抽噎都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內心的委屈與哀傷,看起來楚楚可憐。
臥室里重新陷入寂靜中,她等了很長時間,最后只等來一句話。
“今后不要再見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