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雨停一怔,便被二姐姐捂住了耳朵,叁姐姐立即擼起袖子上前同那人理論:“你瞎說什么呢?宮家從不是沽名釣譽(yù)之徒,只有雨停一個(gè)寶貝,還輪不到旁人置喙!”
那人被訓(xùn)斥,如同鵪鶉一般縮回了脖子。
叁姐姐氣喘吁吁地插著腰,袖口忽然被人扯了扯,她低頭看去,只見四妹淚眼汪汪地望著她,哽咽道:“姐姐,我們回家了。”
叁姐姐蹲下來,心疼地為她揩去淚水。
那縷模糊的過往飄在云邊,雪花落在濃密的睫羽上,宮雨停顫了一下,叁姐姐轉(zhuǎn)頭問道:“怎么了?”
宮雨停黯然搖頭,道:“沒事。”
叁姐姐將她的手牽緊了,指腹摩挲著她冰涼的指骨。兩人并肩走了段路,宮雨停忽然道:“我們才是一家人。”
聞言,叁姐姐微微一愣,回道:“自然。”
宮雨停緊抿著唇,眼瞼透著一層薄紅,道:“我也可以保護(hù)你了。”她一頓,聲音更低,“我聽聞了,鹽場(chǎng)一案和拓跋涉水”
余下的話,她終究未能出口。饒是如今只剩他們相依為命,那一聲“姐夫”,依舊梗在喉間。
叁姐姐知她心事,一抹復(fù)雜的情緒油然而生。宮家飛來橫禍,瓊瑤失蹤,拓跋涉水身負(fù)重傷,若是
叁姐姐的手捂住她腰間的七星龍淵,宮雨停怔怔地抬頭,只見叁姐姐粲然一笑,道:“雨停啊,這世間沒有誰是誰永遠(yuǎn)的依仗,倘若哪天我也不在了,你要記得,握緊手中的劍。”
宮雨停xiong口猝然一痛,如似針扎,又如無數(shù)硝煙堵住口鼻,悶得她喘不過氣。
柳青竹頭昏腦脹地睜開雙眸,xiong口像是壓著塊燒紅的鐵,每一次吸氣都要扯碎喉嚨。xiong腹痙攣一陣,她才逐漸喘過氣來,只是眼前鰨像覆著層薄霧。她用力揉了揉眼,雙眸終得清明,意識(shí)回轉(zhuǎn),她喃喃道:“又是夢(mèng)啊”
言罷,她撐起虛弱的身子,呼出來的氣滾燙,腦中也混混沌沌。下身一片干爽,被人細(xì)心清潔過,她朝旁瞥了一眼,床頭放著溫?zé)岬姆挪耍皇悄侨瞬灰娵櫽啊A嘀襦托σ宦暎闹@人是沒臉來見她。
腹中空鳴不合時(shí)宜地響起,柳青竹忍著頭痛吃了幾口,還沒下肚胃中便一陣翻江倒海,她只好再次躺下,腦袋如依舊如火中燒,身子也在發(fā)燙。
頭好痛,臏骨也好痛,好像被打碎了。柳青竹心道。
身側(cè)不知不覺坐了個(gè)人,那人指尖冰涼,貼在她滾燙的面頰上。
“發(fā)燒了呀。”
柳青竹半闔著眼看去。模糊的人影將湯婆子放下,身段朦朧,聲音沙沙的。
“唔”柳青竹唇上驟然被覆住,那人的舌頭在她嘴里滑了一圈,輕聲道:“嘴里也好燙。”
“我去給你熬些藥來。”百里葳蕤說著就要起身,手心卻被人牽了,她躊躇著回頭,只見柳青竹雙眼氤氳,嗓音戚凄:“別走,我的膝蓋,疼得受不住。”